第223章:那些人

有时那些自称能通灵的人,其实也是这种体质,只不过被包装成半仙之体的说法,能利用这种灵异体质来赚钱而已。彭玲就是这种体质,但高雄没查出具体原因,她并不是体弱多病的人,也没生过重病,但从很小的时候就这样。

“有个台湾的客户来泰国,要请两条猛牌回去,所以我半小时后就要动身去机场。”高雄说,“彭玲的事就由你来处理。”我连连点头,称保证完成任务。

彭玲拢了拢头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早的记忆是大概四五岁吧,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朦胧中看到家里有个黑影走进来,不像是人,头部却很像马,在床边慢慢走过去。我没醒,但却被吓得尿床,后来还挨了骂。从那以后,我就经常能看到奇奇怪怪的东西,要么墙角,要么天花板,要么路边,要么房顶,但没人相信我,胡同里的邻居都把我当成笑话看。”

我点点头,能理解她的话,因为小时候我住的平房也有个男孩,没事总站在院里抬头看屋顶的烟囱,指给我们看说那里有个老太太坐着,我们这些孩子有的笑话,有的害怕,还有个小女孩被吓哭。现在回想起来,搞不好也是这情况。

对高雄说了这个事,他回答:“不见得都是阴性体质,很多三四岁的小孩天眼没闭,会看到些东西,通常再大几岁就不会有。”

彭玲告诉我,上小学的时候她经常看到窗外有人,呆呆地看教室里的学生读书。报告给老师,开始老师说那是幻觉,要她认真听讲,说得多了,老师就批评她不用心,因为教室在五楼,窗外不可能有人站着看热闹。放学路上也总是看到奇奇怪怪的人,比如紧紧贴着墙壁站着的怪叔叔,或者飘在半空中的老爷爷。这些她看到的奇怪人都没有颜色,全身上下灰乎乎,而真正的路人是彩色的、清晰的。最奇怪的是有的人身体还是残缺的,有的没半个头,有的没胳膊腿。回到家给父母讲,要么被笑话,要么挨骂。

升入初中,年龄渐渐变大,每天都要经过一条长长的胡同,她也明白了这并不好玩。有时补课回家晚些,就会看到胡同里有很多人慢慢地走,但并不是路人,而是漫无目的,来回地走。她经过这些胡同的时候,那些来回走的“人”会慢慢转头看她,有的也会若无其事,就当没她这个人。彭玲和同学一起走,边走边哆嗦,左顾右盼,每次都很害怕。而那同学什么都看不到,有说有笑的。这些“人”有时会横着斜着走,彭玲只好躲避,但有时也躲不开,因为胡同里还有真正的行人,骑自行车的,带小孩的。

彭玲在躲他们的时候人,会与那些奇怪的“人”碰到,她非常害怕,可发现居然没有触觉,就像这些人只是立体的影子而已。但只要她与这些“人”有过接触,就浑身发冷,回到家之后就会生病。她跟父母讲,父母仍然认为是她生病后的幻觉。

这还不算,彭玲最怕的就是农历七月十五。那天都说是传统的开鬼门日,果然是这样,彭玲在那条胡同里看到的“人”更多,但却不像平时那样来回踱步,而是加快脚步,有的朝左有的朝右,似乎在赶路。彭玲不想进胡同,但又得回家,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

当她走到中间位置的时候,忽然那些“人”全都停住脚步,同时缓缓转头看她。彭玲吓得完全不敢动,希望这些人只是错觉,会继续自己的行为。但这些“人”都朝自己聚拢过来,她看得更清楚,他们都面无表情,有的脸上似乎还有伤痕,但看不到血色。离她最近的是个女人,只有半拉脑袋,彭玲吓得大叫起来,胡同里有人探头出来看,彭玲蹲着双手抱头,好心人过去拉她起身,彭玲看到那些“人”才放弃,继续慢慢地走。

好心人回家了,彭玲不敢走,只好返回学校,在校门口蹲了整整一个小时,直到父亲来找,生气地用自行车带她回去。以后每年的鬼节,她都要求父亲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