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七章(第2/4页)

结果今晚过得相当愉快,米妮谈着她在俄克拉何马的儿时趣事,劳拉教罗斯玛丽两种便捷的针法,并热心解释保守党市长候选人巴克利虽不被看好,但应该能赢得选举。

十一点钟,凯回到家中,安静内敛得异常。他跟两位女士打招呼后,走到罗斯玛丽的椅边,弯身亲吻她的脸颊。米妮说:“已经十一点了?我的天!走了吧,劳拉。”劳拉说:“你随时可以来找我,罗斯玛丽,我住在12F。”两位女士收拾着缝纫袋,很快离开了。

“罗曼的故事跟昨晚的一样精彩吗?”罗斯玛丽问。

“是的。”凯说,“你玩得还好吗?”

“还行,我把一些工作做完了。”

“我看到了。”

“而且还收到一份礼物。”

罗斯玛丽将符坠拿给他看:“这原本是特里的。他们送给她,特里给我看过,一定是警方把它还回来了。”

“也许她根本没戴。”凯说。

“她戴,特里很以它为荣,仿佛那是生平收到的第一份礼物。”罗斯玛丽取下项链,将项链和符坠放在掌心里把玩观察。

“你不戴吗?”凯问。

“有臭味。”她说:“里头有种叫‘单宁根’的东西。”她将手一递,“从那个著名的花房来的。”

凯闻了闻,耸耸肩说:“不难闻。”

罗斯玛丽走进卧室,打开化妆台的抽屉,里头有个锡制的巧克力盒,里头装满各种零碎的小东西。“单宁根,有谁想戴?”她询问镜子里的自己,然后把项链放入盒里盖上,关起抽屉。

凯站在门口说:“你若收了礼,就应该戴上。”

当晚罗斯玛丽醒来,发现凯坐在黑暗里抽烟。她问凯怎么了,凯答说:“没事,只是有点失眠。”

罗斯玛丽觉得也许是罗曼提及过去的明星,让他感慨怀才不遇。凯会再去听故事,也许是某种受虐心态作祟。

她搭住凯的手臂,叫他别担心。

“别担心什么?”

“所有的一切。”

“好,”他说,“我不担心就是了。”

“你是最棒的,”她说,“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厉害,一切都会如愿的,将来你得去学空手道,才能甩掉那些摄影师。”

他在燃亮的烟光中笑了。

罗斯玛丽说:“你很快就会有机会大红大紫了。”

“我知道。”他说,“去睡吧,亲爱的。”

“好,小心烟。”

“我会的。”

“你若睡不着,就把我叫醒。”

“好。”

“我爱你。”

“我也爱你,亲爱的。”

一两天后,凯带了两张周六晚上《异想天开》[2]的门票回家,说是声乐教练多米尼克给的票。凯在多年前初演时看过了,罗斯玛丽一直很想看这出戏。“跟哈奇去看吧,”凯说,“我可以趁机练习《盲女惊魂记》[3]的戏。”

可是哈奇也看过了,因此罗斯玛丽约了琼·杰利科同行。两人在餐厅吃饭时,琼跟她坦承要跟迪克分居,两人除了住址相同,已无任何共通之处可言。罗斯玛丽听了消息十分难过,因为凯这些日子十分冷漠且心不在焉,有心事却不愿分享。琼和迪克的疏远是否一开始也是这样?她对琼越来越不耐烦,她妆化得太浓,在小剧场里鼓掌又太大声,难怪她和迪克会没有共通点;她聒噪粗俗,迪克内敛敏锐,一开始就不该结婚。

罗斯玛丽回家时,凯刚好从淋浴间出来,有着一周以来难得的好心情,罗斯玛丽也跟着开心,告诉他戏比预期的好看,坏消息是,琼和迪克要分居了,他们其实是很不同的人,不是吗?《盲女惊魂记》练得如何了?很好,他都练熟了。

“单宁根臭死了。”罗斯玛丽说,整间卧室飘着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她从厨房拿了一片锡箔纸,在符坠上紧紧缠了三层,再把纸端扭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