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蛹(第3/13页)

可是观众们根本听不懂他的中国话,反而认为这是魔术失败的事后补救表演,都竖着大拇指,意思是夸他演技好。丈夫绝望地跪在地上,才发现那个魔术表演班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丈夫怎么也想不到新婚燕尔的蜜月之行竟然变成这个样子,立刻向当地警方和中方大使馆报警,可是经过严密的搜索调查,却没有任何结果。时间久了,也就不了了之。

唯独丈夫没有放弃,他回国把所有的财产变卖,又孤身回到泰国开始了磨难重重的寻妻之旅。

他几乎走遍了泰国所有的大街小巷和各种色情场所,疯了般捏着妻子的照片逢人就问。可是爱情的力量虽然伟大,但是现实的残酷却让时间一天天过去,钱也慢慢的花干净了,他的妻子,依然只是存在与记忆和手里那张已经残破的照片里。

执着的他没有放弃,哪怕沦为了街头乞丐,靠着残羹冷炙,破菜剩饭生存,但是对妻子的爱念,依然支撑着他继续寻找下去。

直到有一天,他路过一个小村庄时,看到马戏团正在表演,同时还展览着许许多多奇形怪状的动物:两条腿的蟒蛇,比猫还大的白毛老鼠,三个眼睛的牛,还有……

还有好几个大缸……

缸里面装的都是奇形怪状的人,只留了脑袋在外面。眼睛已经被缝上,张开的嘴里,舌头被割掉,牙齿被拔掉,耳朵里灌了铅水,摆在那里任凭游人指手画脚。

忽然,他发现其中一个缸中人,看上去特别面熟,虽然脸已经被泡得重大腐烂,但是依稀是妻子的模样。他心跳如鼓,靠近了一看,那个人脖子后面有一个小小的圆形红色胎记,他的妻子也有个一模一样的胎记!

我觉得心头有一把火,烧的全身血液滚烫,只想着冲过去暴打那个吹笛子的人。

就在这时,昌龙塔里响起了庄严的佛钟声,还有僧侣们清幽的梵唱,给这个诡异恐怖的气氛注入了一丝清凉的宁静。

佛钟声越来越庄严肃穆,悠扬地回荡在清迈寺的上空,如同饱含沧桑的老人对年轻的人们讲述着一生的经历,聆听者在感动中顿悟着人生的意义;梵唱却似一溪清澈的河水,在乱石嶙峋中闪烁着太阳的光辉,涓涓细流洗涤着世间的邪恶和肮脏。

游客们收起了观看人蛹时残忍而丑陋的笑容,都侧耳倾听着这两种神圣的声音,脸上渐渐浮现出祥和安静地神态。

吹笛人面色一变,加快了笛声的节奏,那笛声越来越聒噪,又透着森森的阴气,像是千万条毒蛇盘踞在一起,随时准备吞噬猎物。

受到笛声影响,人蛹拼了命的向翁外探出脑袋,脖子伸得极长,倒真有点像探着脖颈的毒蛇。

“我……我不知道……”我胸口紧得呼吸困难,蹲在地上,双手死死扣着砖缝。

满哥瑞不由分说拽起我,拖着我踉踉跄跄向昌龙塔的方向跑去。

我只觉得全身软绵绵的像根面条,任由满哥瑞拉扯着来到昌龙塔的门口。不过稍微好点的是,远离了笛声,那种要死的不舒服感觉却消失了。

我大口喘着气,满哥瑞敲了敲门,对塔里大声说了几句泰语。不多时,门被打开,一个僧侣警惕的看着我们俩,又探出头四处望望,才双手合十,侧身让我们进去了。

进到塔里,我清晰地感受到与塔外完全不同的世界。触眼全是金灿灿的大小佛像,晕着夕阳般的光圈,钟声从塔顶传下,每个佛像前都坐着一名僧侣,法相庄严,拿着念珠低声梵唱。

只是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很有违出家人清修的意味。

“满哥瑞,在这紧要关头,你可知道擅自闯入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么?”在僧侣正中端坐的白须僧人睁开眼睛,直直看向满哥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