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纸鬼引灯术(第2/3页)

我和杂毛小道都不由得笑了,敢情这老家伙还在担心这件事情呢,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显得他为人坦白、真实。

我以前看电影的时候,记得一句台词,大意说的是:“如果一个人,能够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恐惧,那么他定然是自己世界的王。”

这句话也已经应验到了老胡的身上,到了13年的今天,有门道的人可以去打听一下西南局有数的十余名在职高手,而胡仁权的大名,一定就在其列。

这话扯远来,回到09年冬天的那个寒冷的夜晚,我和杂毛小道啃完老胡送过来、还有余温的酥油糍粑,感觉体力正在一点儿、一点儿地恢复。

修行者也是人,餐风饮露的生活,只适合那些修炼辟谷的山中老道,或者小妖朵朵这样儿的,像我们这高剧烈运动的逃亡之旅,如果不及时补充食物,定然会越来虚弱无力,再也走不动的。

老胡的话语,让我们都不由得警惕起来,此行有高人,算法推演厉害,我们设局藏纳了气息,他们竟然还能够推断出我们所走不远,若是拖到了明天清晨,他们在用梳子一般的方法筛选一遍,我们未必就有今天这般幸运了。

逃,我们必须逃,逃得远远的,不然等到了天明,就走不脱了。

我和杂毛小道很快就达成了共识,不过逃也要讲究方法,追兵已经将这里建设成了大本营,但凡有何异动,大批高手转瞬就至,而杂毛小道的血虎红翡没有三天时间,是不可能再唤出来,没有了血虎,我们如何低档住那柄飞剑除魔的威力?

而除此之外,更加恐怖的,是战士们手中的枪。

几十把自动步枪的扫射,我们又不是地仙,哪里抗得住这金属风暴?

我们蹲在谷仓顶端的观察孔里,瞧了一下四周,但见在寨子外围,每隔五米左右,便有一个持枪军人在警戒。

看来茅同真等人也在怀疑我们有可能就潜藏在寨子中,所以防范才会如此严格。

看到这些,我不由得叹气,早知道就不进来了。

而且,倘若要是我们不留手,对我们威胁最大的这些军人,其实是最脆弱不堪的,无论是肥虫子,还是火娃,还是两个朵朵,只要我们悍然不顾,这几十号人不说全部死光,只怕也不剩多少——这也正是那个幕后者的用心险恶,就等着将我们给逼反,弄出投名状来。

到时候,他便可直接调动高层力量,将我们给果断碾压。

只是,这些普通的军人,何其无辜?

最后,我们商定了,让肥虫子和小妖朵朵先行,将西边守望的战士给迷住,而我们则从那里突围。

至于如何对付李腾飞的除魔飞剑,杂毛小道却也有办法——就在谷仓对面的那栋吊脚楼,茅房后面有根晾竿儿,上面搭拉着几块黑乎乎、湿嗒嗒的棉布,这是主人家的女儿来了月事。

山里人没有卫生巾,便用吸水的棉布做成类似的物品,而且可洗干净,反复利用。

这黑乎乎的东西,便是我们通常所说的下宫血,阴秽过甚,专破观想意念所练就的法宝,只要沾上一点,那飞剑就得罢工几日。

09年十二月的川南是十分寒冷的,空气又才潮湿,那种寒意是冻到了骨子里,麻酥酥的,就像有蚂蚁在爬。

我们熬到了下半夜,除了少数暗哨和巡逻人员,其他人都已经在老乡腾出来的房间里安睡。

黑夜里面一片静谧,寨子里只有几处地方的灯火,还在亮着。

我唤出了朵朵和肥虫子,让两个小家伙收敛声息,去将西边路上的暗哨给迷倒。

我们的时间,只有短短十几分钟,过后巡逻队就会路过,发现异常。

所以我们逃跑必须迅速而果决,绝不拖拉。

我们深呼吸,待小妖那里传来了安全的信号,便从谷仓的气窗处,如狸猫一般地滑落而下,杂毛小道健步如飞,朝着茅房后面的那个晾衣杆冲去,而我则张首四望,确定安全之后,朝着房屋的阴影处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