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3/6页)



  Alaric在那儿呆站了一会儿,明显在出神。终于他点了一下头,自己走出了前门。

  Elena慢慢地回转上楼。

  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她很困惑,仿佛与时间空间都脱节了。她需要知道今天是星期几,她为什么在这儿,还有她为什么这么恐慌,为什么怕得完全不敢让任何一个人看见或者听见或者注意到她。

  环顾阁楼,她看不见任何能给她提供一点帮助的东西。她之前躺的地方只有一张光床垫和油布——和一个小蓝本子。

  待她看完的时候,她恐惧得几乎要虚脱。光斑在她眼前晃动。本子的字里行间有这么多的痛。这么多阴谋诡计,这么多秘密,这么多的渴求。这是一个彷徨失落的女孩的故事,在她自己的小镇上,她自己的家庭里。她在寻找……一些东西,一些她永远没能触及的东西。但那不是造成她胸口抽动的刺痛的原因,那把她全身的力气都抽走的痛苦。那也不是她竭力坐直却仍感到自己在坠落的原因。刺痛来自她恢复的记忆。

  现在她全都想起来了。

  大桥,湍急的水流。空气被挤出肺脏,只剩下水可以呼吸的恐惧。那种痛苦。还有最终当痛苦终于停止的一刻,当一切都停止的一刻。一切都……停止了。

  哦,Stefan,我好害怕,当时她想。此刻那种恐惧重新回到她里面。在树林里她怎么能那样对Stefan?她怎么能忘了他,忘了他对于她所意味的一切?她为什么会那样?

  但她知道。在意识的最深处,她是知道的。没有人在那样溺水之后还能站起来走开的。没有人能起来活着走开。

  缓缓地,她起身走到百叶窗前。暗色的玻璃窗页像镜子一样,把她自己的倒影抛还给她。

  这不是她在那个梦里,在那个她跑过挂满似乎有生命的镜子的大厅的梦里,看到的倒影。这张脸上没有诡诈也没有残忍。还是一样的,但它和她过去xi惯见到的有些微妙的差别。一种苍白的微光笼罩着她的皮肤,还有她明显下陷的眼眶。Elena的指尖触到她的脖子,两边。Stefan和Damon分别在两边吸了她的血。真的已经有足够那么多次,而她也真的从他们那儿喝回了足够多的血了吗?

  答【防抽】案只能是肯定的。现在,在她的余生,在她余下存在的时间里,她将不得不和Stefan一样“进食”。她将不得不……

  她跪了下去,额头抵在墙面的一根裸木上。我不能,她想。哦,天哪,我不能,我不能的。

  她从来不是特别虔诚。但从内心深处涌起的恐惧让她全身的每一部分都在哀求着帮助。天啊,求求你,她想。哦,求求你,求求你帮助我。她没有祈求任何具体的东西;她还想不到那么多。她的脑中只有:哦,天啊,求你帮帮我,求你了求你了……

  (漏行)

  她的面庞依然苍白但美得诡异,如同从里面被照亮的精美瓷器。她的双眼依然笼罩着阴影,但那里面已经有了一种决定。

  她必须找到Stefan。如果有什么能帮她,他会知道。如果没有……好吧,那她只会更加需要他。除了在他身边,她不想呆在任何地方。

  她走出阁楼,小心地把门关在身后。不能让Alaric Saltzman发现她的藏身处。她看到墙上挂着的日历,十二月四号被划掉了。从上个星期六到现在已经四天了。她睡了四天。

  走到门口,她面对外面的阳光畏缩了。那让她觉得疼。尽管天空阴沉得仿佛雨雪在即,光线仍然刺痛了她的眼睛。她逼着自己离开屋子里的安逸,然后感到呆在空旷的室外有一种广场恐惧症般的折磨。她沿着篱笆偷偷走动,贴近树木,随时准备融进阴影中去。她觉得她自己就像一个影子——或者一个幽灵,穿着Honoria Fell的白色长礼服裙。她会把任何一个看见她的人吓得失去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