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

‘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之下’?

这个概括面也未免太广,即便是盛鸣瑶也没有如之前那样干脆地回应。

苍柏抿唇,他像是知道自己问错了话,又不甘心收回,索性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直接伸手将盛鸣瑶拥在怀中,又不管不顾地将头埋在了她的颈窝处。

他身上那股类似于草木的清香愈加清晰,像是冬日里白雪覆在针叶林上,以雪色包裹着底下的苍绿,压抑着往日里鲜活的树木重焕生机。

“算了,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总之你都不许不理我。”

苍柏用下巴蹭了蹭盛鸣瑶的颈窝,轻声呢喃,少年清越本如玉石击泉,此时又带了几分沙哑。

这份沙哑非但不让盛鸣瑶胆寒心惊,反倒愈发无奈好笑。

苍柏这模样,像极了一只自知做错了事又不愿承认,于是疯狂对着主人撒娇的猫儿。

盛鸣瑶实在看得好笑,强忍住心中笑意,轻咳一声,对着苍柏说道:“只要你不骗我,我就永远不会不理你,也永远……永远会在别人和你之间,选择你。”

在盛鸣瑶看不见的方位,苍柏不自觉地睁开眼,浅淡的瞳色中隐约可见几缕金色的花纹转瞬即逝。

天光大亮,本还点缀着几颗残星的夜空刹那间被洗净,只余一片干净的浅青色。

“我不会骗你。”苍柏拉开了与盛鸣瑶的距离,他一手挡在盛鸣瑶身后,一手牵住了她右手的手腕,垂下眼帘,“等之后我们去乐氏秘境的路上,所有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你。”

这句话像是保证,又像是一句承诺。

然而这又和乐氏秘境有何关系?

还不等盛鸣瑶开口询问有关于乐氏秘境之事,只见原本被繁密枝叶遮盖的桂阿,已然从林中走出,显露了身形。

苍柏尚未反应过来,盛鸣瑶就已经撤去了两人周围的隔音阵,牵着他向桂阿走去。

别看桂阿平日里总是没个正行,一幅风流公子哥的模样,真碰上事了,处理起来倒也很是靠谱。

桂阿冷着脸在目光触及到盛鸣瑶和苍柏时才略微好转,他的手里捏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紫色石头,走到盛鸣瑶面前:“因我之故,使师侄蒙受无妄之灾,实在惭愧。”

这话刚说完,桂阿就见一直乖巧地站在盛鸣瑶身后,眉眼低垂的苍柏抬头器,轻飘飘地‘望’了他一眼。

像是不经意的提醒,又像是一个刻意的警告。

早已从田虚夜那里知道苍柏身份的桂阿看得又好气又好笑,他也懒得与这小心眼的家伙多费口舌,直接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送到了盛鸣瑶的掌心。

“这枚‘丸’便算是我的赔礼,具体该如何服用……”桂阿挑眉,拖长了语调,“师侄身边这位,想必比我还要清楚。”

既然苍柏热衷于看他的好戏,那向来睚眦必报的桂阿也不介意小小地给他挖个坑。

这也算是毫不遮掩地表明,苍柏的身份与之前表露出来的不同了。

说完这话后,桂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先出了这片乱木林,一切等到了外界,我再与你细说。”

话是这么说,然而桂阿非但没有运气灵力飞行,也并未使用什么法诀,而是选择用脚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像个普通人一样。

看戏嘛,自然不能离得太远。

可是事情的发展,注定要令桂阿失望了。

被‘抛’在原地的盛鸣瑶收起那触感冰凉的瓷瓶,斜睨了身边人一眼。

只见这人仍是乖巧无害地站在原地,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还侧过脸,对她笑了笑,无声地唤了一句‘阿鸣姐姐’。

微风将苍柏的发丝略微打散,非但不显得凌乱,反而为苍柏平添了几分惑人妖冶。

若是别人,在盛鸣瑶没有完全弄清这人的底细前,是绝对不会再和他来往亲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