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大荒宫(第2/6页)

当然,即便是选择了记起一切,这段记忆仍是模糊的,只能记起几个关键的节点罢了。

“嗯,我刚醒来,就去见过他们了。”苍柏牵着盛鸣瑶的衣袖,将她摁在了躺椅上,“得到了记忆后,我将幻梦中的古怪告知给了几位长老,想必就是因为,才提前终结了这次春炼。”

是的,提前终结。

早在盛鸣瑶醒来后的几秒之内,殿中的弟子顿时醒来了一茬又一茬。起初盛鸣瑶还不觉有异,在苍柏的提醒下,才发现了这些弟子眼神茫然,面色惨白,透出了几分不自觉的虚弱。

见四位长老已经出面,盛鸣瑶悬着心终于放下,转而又将注意力挪回到了苍柏身上。

“你问长老拿回了记忆?”

拿回记忆有利有弊,有人会因幻梦之事心生戒备,避免自己重蹈覆辙,而有人则会沉溺其中,反被心魔所困。

“对,我将记忆取回了。”苍柏侧过身,从袖中掏出了自己的记忆珠子,递给了盛鸣瑶,苦恼道,“鱼长老一看见我的珠子,就发出了惊叹声,特意在我获得记忆后,又将这珠子保存了下来。可惜我眼盲不能一见,不知阿鸣姐姐可否描述一番?”

这珠子体积不大,约莫是普通珍珠的三四倍大小,通体浑圆,更难得的是它完全呈雪白色,触感温润。

盛鸣瑶微怔,苍柏在幻梦中的记忆,竟让他觉得如此圆满吗?

她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就听身后传来了秋萱师姐的声音:“阿鸣师妹?长老们请你去前院叙话。”

盛鸣瑶迅速起身,错过了苍柏在听见“阿鸣师妹”时,皱起的眉头,以及隐隐不悦的神色。

在这之前,“阿鸣”分明是他对盛鸣瑶的专属称呼。

被留在原地的苍柏将下巴搁在手背上,心中认真地筹谋,如何将“阿鸣”霸占。

在跌落的刹那,苍柏就已在现实中清醒。他先是去找了汲南与田虚夜,将魔尊混入春炼一事交代了清楚,而后又得到了自己的记忆珠——鱼令莺确实夸赞了珠子,这一点,苍柏并未作假。

他当然圆满。

若真论起恐惧,苍柏其实并无什么害怕,他只是厌恶血色与黑暗。

血色会让他想起自己被人类囚禁,浸泡在血池中的日子。而黑暗,会让苍柏想起那压抑到足以使得任何一人发疯的漫长时光。

当生命被困于一隅且看不见尽头,才会觉得永生是一个诅咒。

——直到盛鸣瑶的出现。

每当盛鸣瑶在一个时空节点,肉身死去,苍柏就同样会陷入短暂的昏睡,而后苍破深渊的禁锢就会更松懈几分。

可以说,是盛鸣瑶将苍柏从黑暗中拯救了出来。而现在,她又同样让他摆脱了血色。

[——不放!]

少女沙哑地低吼犹在耳畔。

苍柏抬起手,轻轻摁在了眼角,琉璃珠般干净清澈的眸子闪过了金色的光芒,继而又归于平静。

或许,他们的相遇,真的可以称之为命中注定。

……

“你是说,你就是般若仙府传说中跌落山崖的弟子盛鸣瑶?”

田虚夜捋须,神情闲适,未见紧张之色,甚至抽空喝了口茶,鱼令莺也毫不在意,又将一盒点心往盛鸣瑶处推了推。

“这是用清心丹制成的糕点,你刚从那般紧张的秘境中出来,又被我们叫来问话,身体难免吃不消。”

盛鸣瑶茫然无措地接过点心,头一次发现自己半点也不明白这些大佬的意思,只能又重复了一遍:“我是盛鸣瑶,曾是玄宁真人门下的弟子。”

其余三人见此俱是一笑,纷纷起身而去,将此处小院交给了剩下的二人。

田虚夜神在在地闭着眼,等人都走完后,反问道:“所以呢?”

“你是盛鸣瑶——谁规定‘盛鸣瑶’不能修仙了?”

盛鸣瑶缓慢地眨眨眼,她似乎明白了田虚夜的意思,可这太过令人欣喜,盛鸣瑶又不敢确认,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您不介意我曾经的身份,打算将我收入门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