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血

滕当渊。

玄宁真人当然知道这是谁。

纯戴剑宗如今最出风头的弟子,天生剑骨,一入宗门就被冲和子纳入麾下,传授《屈和剑法》。

据说这弟子天资过人,刚刚百年,已入元婴,据说他的剑意凛然锋利,让人不敢直视,又得了个‘孤雪剑’的雅号。

又据说,这弟子爱穿白衣,容貌俊逸,性情冷淡,不喜言谈。

……

玄宁自己都不知道,此时他的面容冷肃到可怕。

无论是平日里多冷漠的人,一旦发现自己很可能只是一个替身——还是被平日里很尊敬自己的晚辈当做替身,心情必定不会太美妙。

一股不受控制的感觉涌上心头。

可纵使心起波澜,如今盛鸣瑶昏迷,玄宁也必然不能弃她不顾。

玄宁弯腰抱起了盛鸣瑶,根本没费什么力气。

就在玄宁打算将盛鸣瑶放在自己的寒玉床上休养时,门口传来了沈漓安急迫的声音:“弟子沈漓安,拜见师尊!”

玄宁顿了一下:“进来。”

沈漓安匆忙进门,尚未行礼就看见了被玄宁臂弯中昏迷的盛鸣瑶。

他一时竟不知自己是该庆幸还是心疼,僵直着身体坐在轮椅上,半晌无言。

玄宁深知自己这个徒弟优柔寡断的性格,也懒得与他多说。将盛鸣瑶放在了寒玉床上后,玄宁瞥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沈漓安:“我要出门一趟。”

沈漓安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即借口:“师尊自去便是,盛师妹这边,弟子来照顾。”

玄宁点点头,似是想转头看一眼什么,最后却也没动。拂袖离去,毫不留情。

玄宁走后不久,盛鸣瑶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沈漓安一直守在旁边,时不时小心地给盛鸣瑶输送一些灵力。

盛鸣瑶之前受了重伤,又被关入惩戒堂,她的灵脉如今脆弱极了,稍有不慎甚至会造成经脉不可逆转的受损,因此沈漓安对待盛鸣瑶简直比对待一个玻璃娃娃还上心。

他第一时间发现了盛鸣瑶的苏醒,扶着她坐了起来,又不知从哪儿给盛鸣瑶倒了杯水:“这是之前长乐派送来的灵泉水,我略稀释进了一点,又加了些桂花蜜,想必瑶瑶一定会喜欢。”

人家如此殷勤体贴,纵使知道他也许对谁都如此,但盛鸣瑶也不会在这种事上甩脸色。她笑着接过,这水竟还是温热的,入口有微苦茶味,入喉时又变成了浓浓的桂花香。

“不愧是师兄调出来的好东西。”盛鸣瑶赞叹,“比我之前喝过的灵泉水好上几百倍!”

沈漓安一笑,若是放在人间,这温和俊朗的模样不知要入多少闺阁小姐的梦。

“这不值什么,瑶瑶若是喜欢,以后我再做给瑶瑶喝就是了。”沈漓安抬手止住了盛鸣瑶下床的举动,看着她愈发苍白的脸色,笑意淡去,“你的身体可有何不适?”

纵使之前沈漓安已经给她搭过脉,也梳理过灵气,但他到底外行,不问上一句,实在放不下心。

盛鸣瑶摇摇头:“之前芷兰真人已经给我调理过,刚才师尊的动作也很小心,又在这寒玉床这般仙物上休息了这么久,早就没事了。”

这话倒是不假,玄宁狗是真的狗,但是出手时的动作,阿是十分干净利落的。

取心头血自然不是真的剖开胸膛,而是以强大的灵力为牵引,迫使心头血出来罢了。

盛鸣瑶如今对身体上的疼痛已经不怎么在乎了,再加上她已经看透了这个偏心眼的师尊。因此如今除了身体虚弱些,到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哦对,说起来她居然能赖在寒玉床上躺了这么久,实在也是开眼界了。

盛鸣瑶是真的这么想的,可沈漓安不是。纵使他和朝婉清感情再深,如今在他面前的却是盛鸣瑶。

“我这里还有些调养身体的丹药,都给瑶瑶了。只是记得不可多食,一日最多三粒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