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小说背后的故事(第3/5页)

唯一的问题是,格言出版社长期处于苟延残喘的状态,从未提供一份清楚的销售报表给我,稿酬就更别提了。(我的“基地三部曲”也交给了格言出版社,所以遭到同样的命运。)

1961年,双日公司在获悉格言出版社的困境之后,赶紧设法接手《我,机器人》以及“基地三部曲”。从那时开始,这几本书的销售状况不可同日而语。事实上,《我,机器人》自问世以来,始终未曾绝版过,至今已经三十三年了。而在1981年,我甚至卖出了电影版权,可惜目前为止尚未开拍。此外据我所知,它被翻译成了十八种语言,包括俄文和希伯来文在内。

但我的故事好像讲得太快了。

再回到1952年吧,当时《我,机器人》尚未脱离苦海,只是格言出版社的丛书之一,而我根本不觉得有任何成就感。

当时,好些新的一流科幻杂志出现了,科幻文坛又来到“百家争鸣”的时期。例如1949年创刊的《奇幻与科幻杂志》,以及1950年的《银河科幻》都是代表。约翰・坎贝尔因而丧失了独霸的地位,1940年代的“黄金时代”也随之结束了。

在这种环境下,我开始为《银河》的主编侯瑞斯・高德(Horace Gold)供稿,而这也令我松了一口气。前后曾有八年的时间,我一律只投稿给坎贝尔,不禁觉得自己是他的专属作家,万一坎贝尔哪天出了意外,我也就完了。好在,和高德的密切合作解除了我这方面的焦虑。高德甚至连载了我的第二部长篇小说《繁星若尘》,不过他将书名改成《太暴星》,我觉得很糟糕。

我新认识的编辑其实不只高德一人,例如我还把一个机器人短篇卖给了霍华德・布朗尼(Howard Browne),那阵子他正任职于想转型为高格调杂志的《惊异》。后来,这篇《保证满意》发表于该刊的1951年4月号。

不过,这件事只能算是例外。整体而言,当时我已不打算再写机器人的故事。《我,机器人》的出版似乎自然而然为我这方面的文学生涯画上了句点,而我也已经开始朝其他方向发展了。

然而,高德帮我连载完那部长篇之后,非常希望再接再厉,而更重要的原因,则是我刚完成的另一部长篇《星空暗流》已交由坎贝尔连载。

于是,1952年4月19日,高德找我讨论接下来能再为《银河》写一部什么样的长篇。他建议写个机器人的故事,我却坚决地摇了摇头。在此之前,我写的机器人都是短篇,而我根本不确定能否以机器人为题材,写出一部长篇小说。

“你当然没问题,”高德说,“要不要写一个人口过剩的世界,机器人逐渐取代了人力。”

“太灰色了。”我说,“我不觉得自己会想处理这么沉重的社会议题。”

“那就保持你的风格。你喜欢推理故事,就在里面安排一桩谋杀案,然后让一名侦探和一个机器人合作办案,如果侦探束手无策,机器人就会取而代之。”

这句话激起了火花。坎贝尔常常说,所谓的“科幻推理”本身就是个矛盾的名词,因为作者可以投机取巧,利用新科技替侦探解决疑难杂症,而读者也就上当了。

因此,我决心写一个不会欺骗读者的正统推理故事——但同时也要是标准的科幻小说。结果我写出了《钢穴》,随即在1953年10月号至12月号的《银河》分三期连载完毕。次年,双日公司出版了这部长篇小说,是为我的第十一本书。

毫无疑问,《钢穴》是我那时为止最成功的作品,不但比之前的每一本书都要畅销,就连读者的来函也变得更为亲切了,而(最佳的证明是)双日公司对我眉开眼笑的程度大大超过以往。过去,他们在签约之前,一律要求我提供大纲并试写几章,但从此以后,我只要表示想写一本新书,合约就会立刻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