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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音频系统由公寓墙壁、地板和天花板上的一系列超薄扬声器组成,可以提供三百六十度的环绕立体声。再加上异常强劲的雷神之锤低音炮,足以让每个听者在炮火的轰鸣声中吓得牙齿发颤。

为了更加拟真,房间的一角安放了奥尔法翠斯气味制造机。它可以模拟出两千多种不同的味道,玫瑰园的花香、海风的咸味、燃烧的硝石味——都能被完美地再现。它还是工业级的气体净化器和空调,说实在的,这才是我最需要的功能。有些混帐喜欢故意用恶心的味道去找那些装了气味制造机的人麻烦。所以我平常都会把气味制造功能关闭,除非必要,绝不使用。

在我的触觉椅下面,是冈上全方位跑步机。(他们的口号是,无论去往何方,你定能到达。)跑步机大约两平方米大小,厚度为六厘米。激活跑步机后我可以朝任意方向全速奔跑,而无需担心会跌落平台。如果我改了方向,跑步机也会感受到这种变化,并且迅速变向,使我永远保持在平台最中央。跑步机还有内置的表面变化系统,以模拟走斜坡和台阶的情况。

如果想要在《绿洲》里体验到更“亲密”的接触,你得购买ACHD(全名是绕口的结构性修正触觉玩偶)。ACHD可以是男性、女性甚至是双性,而且模样也有很多选择。它们有逼真的乳白肌肤、引擎驱动的内骨骼、模拟的肌肉颤动以及一切的附属结构和器官。

由于孤独、好奇以及难以抑制的青春期荷尔蒙的驱动,我买过中档的ACHD——尤博贝蒂,那时阿尔忒密丝已经有好几周没有跟我说过话了。在叫“欢愉穹顶”的独立模拟妓院鬼混了几天后,出于自尊心和羞耻感,我终于摆脱了那个玩偶。在此期间,我总共浪费了整一千绿洲点和满满一周的时间,连寻找彩蛋的任务都丢到了旁边。好在我意识到,再真实的网络性体验也不过是美化的、在电脑协助下的手淫罢了。到头来,我依旧是个处男,坐在黑暗的房间里,独自一人反复地撞击着抹了润滑油的机器人。相比之下,还是原始的方式更容易接受。

我并不以手淫为耻,多亏了《安诺拉年鉴》,现在我认为这是一种正常的生理机制,跟吃饭睡觉一样。

年鉴241:87——我认为手淫是人类从动物进化而来的最重要的适应性改变,是我们技术文明重要的基础。我们的双手进化以抓住工具,这当然也包括我们自己。你们知道,思想家、发明家、科学家通常都是群宅男,而宅男在性方面往往不及他人。如果没有通过手淫释放性冲动的内在驱动力,早期的人类是很难掌握钻木取火的技术或是发明轮子的。我敢打赌,如果伽利略、牛顿和爱因斯坦不先尝试撸他们的意大利烤肠(或者说把质子从氢原子里弄出来)的话,根本没可能有那些伟大的发现。玛丽·居里也是一样,在她发现镭之前,她肯定先发现了黄瓜的妙用。

哈利迪这个理论并不为人所熟知,但我喜欢这样的解释。

我拖沓地走向厕所时,墙上巨大的超薄显示屏亮了,上面是系统助手软件麦克斯的那张笑脸。有了麦克斯,我就能早一点起床,否则它会无休止地唠叨下去。

“早——早——早上好,韦德!”麦克斯兴奋地打着招呼,“起床前——前——前进!”

系统助手软件有点类似虚拟个人助理——就是比较高级的人工智能。除了能被高度自定义之外,它也有上百个预设选项。我把这个助手设置成了超级麦克斯 ,跟八十年代末那个赛博朋克电影里的程序明星一样。

“早上好,麦克斯。”我无力地回答。

“我想你该说的是晚上好,现在是十九点十八分,按照绿洲标一标一标准时间,今天是十二月十三日,周三。”八十年代的当儿,因为电脑技术还不足以创造出麦克斯这个形象,所以他其实是由真人(马特·弗利沃)扮演的,不过现在我眼前的这个麦克斯早就完成了当年人们的梦想。它的虚拟A.I.和声音辨识能力堪称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