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2/5页)

无论音盲与否,我们四个人在一起度过了很多时间。恩佐和我不温不火地玩着掉枪花的游戏,而格雷琴和马格迪在互相感兴趣和用语言彼此贬低的两级之间摇摆。不过这种事你也明白。前者经常会导致后者,反之亦然。估计荷尔蒙对此的贡献很大,就这么说吧:他俩都是青春怒放的俊美典范。两人似乎都愿意忍受对方,以换取欣赏容貌和毛手毛脚的权利——假如格雷琴汇报的情况一切属实的话,那么马格迪就不完全是在单手拍掌了。

至于恩佐和我,我们是这么相处的:

“我做了点东西给你。”我说着把手持终端给他。

“你给我做了个手持终端?”他说,“我一直想要一个来着。”

“好笑。”我说。他当然有手持终端——我们都有,没了它还算什么青少年?“不,点击那个视频文件。”

他听话地点了,看了一会儿,然后歪着脑袋瞪着我。“所以躲避球打中我脑袋的全过程你都录下来了?”他问。

“当然不是,”我说,“有些是你被击中其他地方的镜头。”我拿过手持终端,用手指拨过视频播放器的快进条,“看。”我给他看当天早些时候裆部被击中的镜头。

“天,好极了。”他说。

“你痛得缩成一团的时候真可爱。”我说。

“很高兴你这么认为。”他显然没我这么兴致勃勃。

“再看一遍吧?”我说,“这次用慢动作。”

“还是算了,”恩佐说,“那是一段惨痛的回忆。一天经历一次就足够了。”

我觉得我快脸红了,勉强用毒舌压下去。“可怜的恩佐,”我说,“叫得嗓子都哑了的可怜孩子。”

“你的同情如此泛滥,”他说,“我觉得你挺喜欢看我倒霉。应该帮我出点主意才对。”

“动作快一点,”我说,“尽量别总被击中。”

“太有帮助了。”他说。

“给你,”我点击手持终端的发送按钮,“也在你的存储空间里了。你可以珍藏到永远。”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说。

“有没有东西要送我?”我问。

“说起来还真有。”恩佐说着掏出手持终端,按了一会儿,然后递给我。屏幕上是又一首小诗。我从头读到尾。

“真是贴心。”我说。这首诗写得很美,但我不想当着他的面表现出来,尤其是我刚发给他一段下半身被球击中的视频。

“嗯,好。”恩佐拿回手持终端,“请记住,我是在看到那段视频前写的。”他点击屏幕上的按钮,“给,也在你的存储空间里了。你可以珍藏到永远。”

“我会的。”我说——真的打算这么做。

“很好,”恩佐说,“告诉你吧,为了这些东西,我可受了不少凌辱。”

“为了这些诗?”我问。恩佐点点头。“被谁凌辱?”

“当然是马格迪了。”恩佐说,“他撞见我写诗给你,把我嘲笑得体无完肤。”

“马格迪心中的诗歌大概都是下流的顺口溜吧。”我说。

“他没那么傻。”恩佐说。

“我没说他傻,”我说,“只是低俗。”

“唔,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恩佐说,“你打算怎么样?”

“你肯为他出头,真是贴心。”我说,“但我要告诉你,他敢再因为你写诗给我而嘲笑你,我就去踢得他哭爹喊娘。”

恩佐微笑道:“你和你的保镖一起?”

“哼,我一个人就行,”我说,“不过也许会拉上格雷琴。”

“我看她肯定会去。”恩佐说。

“想都不需要想的。”我说。

“看来我最好还是继续给你写诗了。”恩佐说。

“很好。”我说,拍拍他的脸蛋,“真高兴能和你这么谈心。”

恩佐确实说到做到,我每天都能收到几首他的新诗。大多数贴心又好玩,只是稍微有点爱炫耀,因为他会换着体裁给我写诗:俳句、十四行、六节体,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但看得出肯定有规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