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4/4页)

“你们需要的,”野人接着说道,“正是带眼泪的东西,这样可以换换口味。在这儿没什么比眼泪更值钱的东西。”

(“一千二百五十万元。”当野人向亨利·福斯特表达这种看法时,亨利曾提出异议,“一千二百五十万——新制约中心就值这么多钱呀。一分钱也不少。”)

“‘哪怕只是为了一个鸡蛋壳,也敢不避命运、死亡、危险,挺身而出。’114那样做难道没意义吗?”他抬头看着穆斯塔法·蒙德问道,“和上帝没什么关系——当然,一个人可能会因为上帝而这么做。在危险中求生存难道没有意义吗?”

“很有意义。”主宰回答道,“男人和女人必须时不时刺激一下自己的肾上腺。”

“什么?”野人不解地问道。

“肾上腺是完美健康的条件之一,所以我们要人们义务接受V.P.S.治疗。”

“V.P.S.?”

“就是激情替代。每月定期一次。我们给人体的整个系统注入肾上腺素,使其与生理上的恐惧和愤怒等情绪完全等量。它的滋补效果与奥赛罗一怒之下掐死苔丝狄蒙娜的效果115完全相同,而且没有什么麻烦。”

“可我喜欢麻烦。”

“我们不喜欢。”主宰说,“我们更喜欢舒舒服服地做事。”

“可我不要舒服。我要上帝,我要诗歌,我要真正的危险,我要自由,我要善行。我要原罪。”

“其实,”穆斯塔法·蒙德说,“你是在要不快乐的权利。”

“那好吧!”野人用挑衅的口气说道,“我是在要不快乐的权利。”

“更不要说,还有衰老、变丑和阳痿的权利,得梅毒和癌症的权利,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权利,浑身长满虱子的权利,时时刻刻担心明日会发生什么事的权利,患伤寒的权利,受形形色色难言痛苦折磨的权利。”接着便是长时间的沉默。

“这些我都要。”野人最后说道。

穆斯塔法·蒙德耸了耸肩,说道:“随你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