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二十四(第2/4页)

“你最好坐下来,”赫伯说,“或者躺下来。你看上去糟透了。”

“这的确是件很糟的事,”巴克曼说,“真的。在很多方面我都不喜欢她,但是老天啊,她是那么有活力。她一直在尝试新事物。这也让她送了命。多半是她和她那些巫婆朋友们在地下试验室里酿出来的新毒品,混了胶卷显影剂或者德拉诺凝胶,或更糟的东西。”

“我想我们得和塔夫纳谈谈。”赫伯说。

“好的,把他找来。他身上那个超微型发射器还在吗?”

“貌似不在了。我们在他身上安装的所有设备,在他离开学院大楼后全都失效了。也许那枚种子炸弹还有用。但我们现在还没有理由去触发它。”

巴克曼说:“塔夫纳是个聪明的狗杂种。他肯定有外援。某人或是某个团体在外面接应他呢。引爆种子炸弹,你想都别想,肯定早被某个乐于助人的同僚帮他从皮上割掉了。”也许是艾丽斯干的,他揣摩。我那爱帮忙的妹妹,每一次都会给警察帮点忙。真好。

“你最好能暂时离开这栋房子。”赫伯说,“验尸官们马上就要进行标准流程作业了。”

“开车送我回学院。”巴克曼说,“我恐怕开不了,手抖得太厉害了。”他感到脸上有什么东西在滑动,伸手去摸,发现下巴湿了。“我脸上有东西吗?”他惊奇地问道。

“你在哭。”赫伯说。

“开车送我回学院。我会把该做的事情都了结掉,让你接手代管一阵子。”巴克曼说,“然后我就回这里来。”他心想,也许确实是塔夫纳给了她什么东西。但塔夫纳没事,她却死了。

“走吧。”赫伯挽起他的胳膊,带他走向楼梯。

下楼梯时,巴克曼问赫伯:“看在基督的分上,你想到过竟能亲眼看见我哭吗?”

“没有。”赫伯说,“但这完全可以理解,你和她非常亲近。”

“你可以这么说。”巴克曼忽然暴怒。“她这天杀的!”他说,“我早就警告过她,这就是下场。她那些朋友制造了这些药,把她当成试验这些药的豚鼠。”

他们穿过客厅,来到户外,院子里停着两辆奎波。赫伯说:“在办公室里别太累。收拾得差不多,就可以交给我弄。”

“我就是这个意思。”巴克曼说,“可没人听进去我的话,该死的。”

赫伯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什么也没说。两个男人在沉默中穿过草坪。

在返回学院的路上,赫伯在方向盘前说:“我大衣口袋里有香烟。”这是奎波起飞后两人说的第一句话。

“多谢。”巴克曼已经把自己这个星期的香烟定额抽完了。

“我想跟你说件事。”赫伯说,“我原本不想现在就提,但等不了了。”

“到办公室再说也不行?”

赫伯说:“那儿可能有督察级的警员,或是别的普通警员,比如我的手下。”

“我没什么可说的——”

“听着,”赫伯说,“是关于艾丽斯,关于你和她的婚姻,你和你妹妹。”

“我的乱伦。”巴克曼刺耳地说。

“有些元帅或许知道一星半点。艾丽斯跟太多人提起过。你知道她那个性。”

“我为她的个性感到骄傲。”巴克曼艰难地点上烟。他居然哭了,他仍然无法从这件事中缓过神。我一定是爱过她,他对自己说,可我过去的种种感觉却都是恐惧和厌恶。还有性的驱动,他心想。有多少次,我们在做之前,会讨论这个。年复一年。“除了你,我没跟任何人提起过。”他对赫伯说。

“可艾丽斯——”

“好吧,就算有几位元帅知道此事,就算总监本人也关注这件事。”

“和你作对的那几个元帅,”赫伯说,“若是知道那——”他犹豫了一下——“乱伦,会说她其实是自杀的。羞愧而死。你能想象到这种说辞,而且他们会想办法透露给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