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3/3页)

她的狮吼奏效了。少年眉峰略动,不再说话。

他静了,她变得更想哭,手上卸了劲,呜咽着蹲了下去,把脸埋进膝盖里,泪水稀里哗啦和瀑布一样。

少年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见她没有收声的意思。他上前:“给。”

她没有理他。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她狠狠甩开他的手。

少年:“纸巾。”

她抬起了头,眼睛满是泪水,模糊了少年的俊脸。

少年居高临下:“想哭就哭吧。”

陈乌夏接过纸巾,起来拭泪:“我太难过了……平时又不能哭……你什么都不知道……呜呜呜……”

少年懒得听她的啜泣,转身想走。

忽然,远处有一个手电筒亮起来,伴随着一道喊声:“谁在那里?”

少年立刻闪身到了大树后面。

陈乌夏连忙捂住了嘴巴,无处可躲,她跟着他藏在树下。

树干不粗,两人一前一后地站着,相距一米。

少年双手插兜,仰头望月。

距离近了,周围也静了,她闻到了檀香皂的味道,清新中有丝甜味。他是洗了澡过来的吧。她抬头看见他的下颔线条,清秀优美。

“谁在哪里?”保安用手电筒从左扫到右。

亮光在距离少年少女不到两米的地方扫过,再定在吊着的秋千上。

保安自言自语说:“绳子这么不经用啊。”

听了这话,少年低头看了看陈乌夏。

她明白他是想起她坐断绳子的事。她泪汪汪的,看他的眼神带有悲愤。

这里不过是废弃的工地,没什么好偷的。保安站在沙丘边,没有走进来,自然也没有发现人。他走了。

又再等了一会儿,少年走出了树下。

陈乌夏吸了吸鼻子:“我们为什么要躲?”

少年:“我没让你躲,你刚才可以出去。”

闹了这么一场,陈乌夏几乎忘了自己过来的目的。但少年凉薄的语气,又把她的悲痛勾了出来。她双手捂脸,背往树干一靠,“呜呜”地哭了。

哭得太突然。少年回头问:“你还想把保安引过来吗?”

“不是。”陈乌夏呜咽地说:“你一说话我就想哭,你这人太刻薄太冷漠了。”

少年:“……”

她哭得绝望,像是悬崖上走投无路的逃兵。

“别哭这么大声。”少年又看向烂尾楼的方向。

陈乌夏吼他:“我就要大声哭,关你什么事?你名字叫管太宽吗?”反正第二天谁也不认识谁,她尽情释放自己的委屈,“呜哇……”她哭得十分畅快。

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