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走回头路

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他们都得回去睡觉了,天要好几个小时后才亮呢。

亚历克清洗完毕之后,不管他对托德做了什么,都没有人再开口说话。马克觉得自己忍不住了,对大约半小时前发生的事情,他感到无比困惑。他想说话,可是一面对翠娜,她却转过身去不理睬他。她一头倒在地上,卷起毯子,蒙住头开始抽泣。这伤透了马克的心……在这些事发生前,她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流眼泪了,可现在又开始了。

对马克来说翠娜是个谜,她从一开始就比他坚强、勇敢和沉着。起初他为此觉得尴尬,也觉得是个耻辱,但是他太爱她身上的这些品质,就努力克服那些心理障碍。翠娜也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如果想哭,她就会放声大哭一场。

拉娜默默地一个人离开现场,处理好自己的情绪之后,在营地边的一棵树旁躺了下来。马克想找到一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但他实在太清醒了,根本无法入睡。亚历克终于回来了,谁都不想说什么,慢慢地,马克注意到了森林里的声音,昆虫的鸣叫以及微风拂过树林的声音,他的脑子却像个陀螺,狂转个不停。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亚历克对托德做了什么事?这真的是马克所想的吗?这样痛苦吗?这世界怎么就变成一团糟了呢?

幸好他终于还是睡着了,而且是没有梦境困扰的一觉。

“这是飞镖带来的病毒。”拉娜第二天早上起来说,他们都坐起来了,僵尸一样围坐在噼啪作响的火堆旁,“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这话听起来很奇怪,马克抬头看着她。他原来一直盯着火苗看,正回味着昨晚的事件,一听到她开口说话,便突然回到了当下。

亚历克毫不遮掩他的想法,大声说了出来:“我想大部分病毒都有问题吧。”

拉娜狠狠瞪了他一眼。“得了吧,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你们难道没看见吗?”

“看见什么啊?”马克问。

“你是不是说,它对大家造成的影响不一样?”翠娜问。

“没错。”拉娜很肯定地看着翠娜回答,“受到飞镖袭击的人都在几小时内毙命,然而达内尔和其他参与救援的人却是几天后才死的。他们的主要症状是头颅内的高压,表现得如同脑袋被钳子挤压了似的,而米斯蒂则连续好几天都没有症状。”

马克还清晰地记得离开她的那一刻。“是啊。”他自言自语地说,“我们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还在唱歌,在地上缩成一团,她说她感觉头很疼。”

“她和别人不一样。”拉娜说,“达内尔刚生病的时候你们不在。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很快死去,但是他很快就开始表现得行为古怪。米斯蒂开始也没问题,等到头痛发作以后就不一样了,但是他俩这里都有点不太对劲。”她轻轻地敲了几下自己的太阳穴。

“然后我们昨晚看到托德的样子了。”亚历克说,“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染上的,究竟是和米斯蒂同时染上的,还是米斯蒂死的时候从她身上传来的,他像得了疯牛病一样癫狂。”

“给人点尊重好吧!”翠娜猛地回了他一句。

马克原以为亚历克会反击或为自己辩护一下,但是听到这样的指责却变得低声下气了。“对不起,翠娜,我真的很抱歉。拉娜和我只是尽量审时度势,解决问题,而且托德昨晚也明显失去理智了。”

翠娜依旧不依不饶。“所以你就杀了他。”

“这样说不公平。”亚历克不动声色地说,“如果米斯蒂一有症状就迅速死了,那么托德迟早也会死的。他对我们来说是个威胁,但他也是我们的朋友。我很同情他,但也希望我们能多活上那么一两天。”

“除非你没有从他那儿感染病毒。”拉娜冷冷地说。

“我很小心的,我马上把我的全身擦洗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