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自杀 【焚我残躯,熊熊烈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第2/4页)

韩辰点点头,韩贪墨大概是身体真的十分不适,难得没有反对。

操场边有一排石凳,日常供学生们休憩使用,如今这里没什么人,安安静静的,的确比教学楼门口的修罗场要强。

韩贪墨吹了会风,身体舒服了不少。他朝韩辰挥挥手,“行了,你别在这哭丧着脸了,该干吗干吗去,等会我舒服点了就去找你。”

韩辰假装没听见,也没说话,就安静地坐在韩贪墨身边揪地上的草。

韩贪墨好气也好笑,敲敲韩辰的脑袋,“你看看你,整天闷声不吭的。你这样怎么交朋友?以后我要是死了,连个和你说话的人都没有!”

韩辰猛地抬起头来,“您瞎说什么呢!”

忽然,韩辰听见有个声音遥遥地传来,似乎在喊他的名字。他回过头,站在操场铁丝网边叫他的人竟然是刑警队长匡海山。

对于匡海山的出现,韩辰是有些惊讶的。更让他惊讶的是现在的匡海山看起来狼狈极了,一点也没有平日里刑警大队长得风范和气度。

匡海山挑了挑眉,“怎么,很惊讶看到我?”

韩辰张了张嘴巴,沉默着从匡海山的头发上摘下好几片叶子。

匡海山的笑容凝固了半秒,憨厚而无奈地挠了挠头,“没办法,没邀请函实在是进不来,只能翻墙了。”

“您怎么来了?”

匡海山的神色严峻起来,“这里有些线索,我们来看能不能挖掘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韩辰心中始终觉得有愧于匡海山,认真地问道:“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到您的吗?”

匡海山微微一愣,随即笑着拍了拍韩辰的肩膀,“暂时还不用,有需要你的地方我会再来找你的。”

匡海山看起来行色匆匆,也没再和韩辰寒暄,带着他的助手很快走远了。

韩辰的心又砰砰地跳了起来,渐渐的,空气中都弥漫着一丝焦躁的气味。天边猛然响起一阵惊雷声,震得他手脚都跟着发起麻来。这种感觉和那天他不小心被古刀划破了手以后的感觉一样,似有什么将要脱离他的控制,氤氲而生。

韩贪墨抬起头看了看天,“好好的怎么打起雷来了?我衣服还没收呢。”

韩辰的心跳得越来越厉害,他再也无法“粉饰太平”,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爷爷,我先过去一下。”韩辰说完,不等他爷爷回答,便朝教学楼的方向跑去。

雷声轰隆作响,天色迅速地黯沉了下来,厚重的乌云像山川一样层峦叠嶂,压得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韩辰的心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他的全身感官好像在这一刻复苏,四肢躯体中隐约爆发出隐隐的力量,这让他的步伐更快,哪怕极速奔跑,一口多余的气也没多喘。

他跑到教学楼下的时候,道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了,差不多所有人都在参观。韩辰的听觉在此刻变得十分敏锐,他闭上眼睛,甚至可以听见从楼里各个角落传来的交谈声:两个男人正在高谈阔论,互相引述着古文物的历史;有小孩正在扯着父亲的衣角哭闹,似乎要把某一把匕首买回家;还有脚步声,一步一顿,沉重而诡谲。

脚步声是从三楼传出来的,这节奏分明的步伐声在嘈杂中显得分外明显刺耳,还有几分肃穆与悲壮。

韩辰一跃而上,顺着水管向上攀爬。他的动作敏捷迅速,几乎是眨眼的工夫就已经攀在三楼阳台的墙沿上。他透过玻璃向里面望,教室大门紧锁,只有秦湛和秦初里两个人。

秦湛靠墙站着,秦初里却一步一步地朝展台上的古刀走去。她紧紧抿着唇,鲜红的唇色像被她咬出来的鲜血,映衬在毫无血色的脸上,妖冶而动人。

她抬起手,握住了古刀的刀把。而后,她竟然毫不留情地朝自己的脖子抹去!

秦刀已有近千年的历史,刀刃早已迟钝,不可能一下子割破秦初里脖子。可饶是如此,她脆弱而白皙的脖颈还是因为手中的力道而留下了一道狰狞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