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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特·马斯蒂恩还是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我们的盟友,”他低声说道,“我们能用以对抗大哀之君的唯一盟友。”他发出的这些音节深带着圣徒星球上独一无二的方言特色,如同蚀刻其中。

“它怎么会是我们的盟友?”索尔问道,双手抓着男子的长袍。“我们怎么用它?什么时候?”

圣徒的双眼茫然地望着辽远地域外的某处。“我们内部各派争夺荣誉,”他低声说,声音沙哑,“‘北美红杉’的忠诚之音率先联系上了济慈的重建人格……但却是我被授予缪尔之光的荣耀。‘伊戈德拉希尔’,我的‘伊戈德拉希尔’,是为了赎偿我们在缪尔面前犯下的罪孽而任予的。”圣徒闭上双眼。他严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容,看起来很别扭。

领事望着杜雷和索尔。“听起来不像圣徒教义,更像是伯劳教会的术语。”

“或许是两者混合而成,”杜雷低声说道,“在神学历史上甚至还有混合得更怪异的呢。”

索尔伸出手掌,摸摸圣徒的前额,这名高个男子全身正烧得发烫。索尔连忙在他们唯一的医疗包中翻找止痛贴和高烧贴。他找到了一个,但又犹豫了。“我不知道圣徒是否属于标准医疗体质。我可不想让他因为过敏而送命。”

领事拿过高烧贴,贴在圣徒虚弱的前臂上。“他们符合标准,”他又靠近了些,“马斯蒂恩,风力运输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圣徒睁开双眼,但目光依然涣散。“风力运输船?”

“我听不懂。”杜雷神父低声说。

索尔把他带到一边。“整个朝圣途中,马斯蒂恩从没有讲过他的故事,”他低声解释道,“我们乘上风力运输船的第一晚,他就消失了,留下了血迹——很多血——溅得他的行李和莫比斯立方体上都是。但马斯蒂恩不见了。”

“风力运输船上出了什么事?”领事再次低声问道。他轻轻摇晃着圣徒,以集中他的注意力。“快想想,树的忠诚之音海特·马斯蒂恩!”

高个男子的脸抽动了几下,双眼终于集中了注意,他那略微带有亚洲人特点的相貌上刻着熟悉的严峻线条。“我把元素从它的密蔽场中释放了出来……”

“他说的是尔格。”索尔低声告诉困惑不解的神父。

“然后用我在高枝学会的心灵控制术把它束缚住。但正在那时,大哀之君毫无预兆地降临到了我身边。”

“就是伯劳。”索尔低语着,不像是说给神父听的,更像是自言自语。

“洒在那儿的是你的血吗?”领事问圣徒。

“血?”马斯蒂恩把兜帽往前拉,遮住自己迷惑的表情,“不,那不是我的血。当时大哀之君手里……抓着一个……牺牲品。那人使劲挣扎。试图要逃离那些赎罪尖钉……”

“那尔格又怎样了?”领事咄咄逼人地问道,“元素。你本想让它为你做什么?……保护你不受伯劳的伤害吗?”

圣徒皱皱眉,将颤抖的手举过眉梢。“它还……还没准备好。我自己还没准备好。于是我把它放回了密蔽场。大哀之君抓住了我的肩膀。我很……高兴……能够在献祭出我树舰的同时,得以赎罪。”

索尔朝杜雷挪了挪身子。“那晚,树舰‘伊戈德拉希尔’在轨道中被摧毁了。”他低声说。

马斯蒂恩闭上双眼。“我很累。”他低声说着,声音逐渐消失。

领事再次摇晃着他。“你是怎么到这里的?马斯蒂恩,你怎么穿过草之海来到这里的?”

“我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墓冢之间,”圣徒低声说道,眼睛依旧紧闭,“醒来的时候,就躺在墓冢之间。好累啊。必须睡会儿。”

“让他休息会儿吧。”杜雷神父说。

领事点点头,放下这名穿长袍的男子,让他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