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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德曼·卡萨德上校紧紧跟着布劳恩·拉米亚以及霍伊特神父,顶着沙暴朝翡翠茔进发。他没对拉米亚说实话;尽管他们周围电荷闪烁,但他的夜视镜和热感器都还能正常运作。跟着他们两个似乎是找出伯劳的绝好机会。卡萨德记起了希伯伦的岩狮狩猎——用一只拴着的山羊作饵,然后守羊待狮。

卡萨德在整个宿营地周围都留下了指示器,从这些指示器传来的数据在他的战术显屏上闪烁,并通过他的植入物在他耳边低语。撇下温特伯和他的女儿、马丁·塞利纳斯以及领事,让他们在营地熟睡,除了自动装置和警报没有任何保护,这没什么,完全是预期中的风险。但卡萨德紧接着转念一想,他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阻止伯劳。他们都是山羊,都被拴着,等待着。卡萨德决定要在死前寻找到的是那个女人,那个叫作莫尼塔的幻影。

风力慢慢加剧,席卷着在卡萨德身边尖啸,把正常的能见度减到了零点,并击打着他的紧制装甲。沙丘在电荷作用下发着光芒,他大步迈进,以确保拉米亚的热踪迹清晰见于视野,微型闪电在他的靴子和两腿周围噼噼啪啪地响。从她打开的通信志传来的信息源源流入。霍伊特关闭了频道,只能得知他还活着,并且在移动。

卡萨德从狮身人面像外张的翅膀下经过,感受着头上看不见的万吨重量,它就像一个巨大的靴跟悬挂在那里。然后他转身走下山谷,红外线视野中的翡翠茔是一座没有热踪迹的建筑,带着冰冷的轮廓。霍伊特进入了半圆形的入口;拉米亚在他身后二十米外的地方。山谷中没有其他活动的东西。来自帐篷处的信号被卡萨德身后的夜色和沙暴重重阻挡,但还是显示索尔和婴孩正在熟睡,而领事正清醒地躺着,但没有任何动作,营地范围没有外敌侵入。

卡萨德滑下武器的安全栓,飞快地朝前走去,他的长腿迈着大步。那一刻,他宁愿放弃自己的一切,只要能够接上一个侦察卫星,只要能让自己的战术频道变得完整,千万不要再在这样七零八落的情况下处理如此片面的景象。他穿着紧致装甲耸了耸肩,继续前进。

布劳恩·拉米亚几乎没法自行走完距离翡翠茔的最后十五米。风力累积,已经成了狂风,而且还在逐渐增强,推挤着她一路前行,有两次她都脚下失足一头栽进沙里。现在,真正的电闪雷鸣开始发作,巨大的光带突然爆发,劈裂了天空,照亮了前头发光的墓冢。她确信在这样的情况下,营地中不可能还有人睡得着,于是两次试图呼叫霍伊特、卡萨德或者其他人,但她的通信志和植入物回馈给她的只是静电噪音,它们的宽频波段上也只有杂乱不清的声音。第二次跌倒之后,拉米亚跪在地上朝前看去;自从隐约瞥见他朝入口移动以来,再也没看见霍伊特的影子。

拉米亚抓紧她父亲的自动手枪,站起身,决定在狂风的推搡中走完最后的几米。她在入口处的半圆前停了一会儿。

不知是由于沙暴和静电反应的作用,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翡翠茔现在闪着明亮的胆汁状绿光,沙丘也被微微染上了这种颜色,使得她的手腕和双手看起来像是从墓里挖出来的东西。拉米亚最后试了试,试图在通信志上和谁取得联系,未果,然后她走进了墓冢。

身属具有一千两百年历史的耶稣会的雷纳·霍伊特神父,佩森新梵蒂冈居民,教皇乌尔班十六世陛下忠诚的奴仆,正在口吐下流之词。

霍伊特迷路了,他全身疼痛难忍。翡翠茔入口附近的宽阔房间现已变得相当狭窄,走廊总是弯弯绕绕,最后又回到出发的地点。现在,霍伊特神父已经迷失在了一系列地下墓穴之间,在发着绿光的墙壁间游荡。先前他们在这座墓穴中探过险,他自己还有一份地图,不过忘了带,可是他却不记得有发现或提到过这样一个迷宫。自己加上保罗·杜雷的疼痛,自从毕库拉部落在他身上植入了两个十字形就一直伴随着他,现在以前所未有的烈度威胁着他,他都快要被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