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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核干的。”纪白森说,“那四个尼弥斯魔头摧毁了整座城市,然后抢了四艘大天使飞船,在拥护圣神的人离开后,他们就从太空中向我们发射熔烁武器。当时内核被惹毛了,可能现在都还没缓过气来。不过我们不在乎。”

我小心翼翼地把书写器放在白石上,四处张望了一番。有更多的人从废墟中走了出来,和我们保持着距离,但神色好奇地打量着我们。他们穿着工作服和狩猎装,不是熊皮或破布。显而易见,这些人生活在一个艰难之世的艰苦之地,但没有变成野人。一个金发小男孩害羞地朝我挥挥手。我也朝他挥了挥手。

“我还没有真正回答你的问题,”纪白森说,“在共睹时刻之后那个混乱的一星期,守卫把我放了……他们把所有的囚犯都放了。在那个星期,银河这条旋臂的许多囚犯,都被释放了。在享用圣酒之后……啊,你很难再去监禁或拷打这些人,因为你会通过缔之虚感受到他们的痛苦。还有驱逐者,自从共睹时刻后,他们便一直忙着从迷宫星球拯救数百亿被内核绑架的犹太人、穆斯林及其他信徒……把他们复活,载他们回到家乡。”

我对此琢磨了一分钟。接着问道:“德索亚神父还活着吗?”

纪白森笑得愈发灿烂。“我想,可以说他活下来了。他现在是圣安妮教区的神父。来吧,我带你去见他。他现在应该知道你到这儿了。走五分钟就到。”

德索亚狠狠拥抱了我,弄得我肋骨疼了一个小时。神父穿着一件朴素的黑色法衣,戴着罗马衣领。圣安妮教堂并不是我们先前在梵蒂冈中见到的那个大教堂,只是一座砖石砌成的小教堂,坐落在东岸一块开阔的区域中。整个教区看上去约有一百来个家庭,这里原是太空港附近的一个大公园,他们现在在这里狩猎畜牧,聊以谋生。我们来到教堂休息室外的明亮之地,在那儿享用晚餐,一面吃,一面把我引介给一百多家人家。看样子他们都认识我,所有人都似乎感到由衷开心,感谢我能活着,并回到生者的世界中。

夜幕降临,我和纪白森、德索亚聚到神父的私人宿舍:是毗邻教堂后部的一个简朴小屋。德索亚神父拿出一瓶酒,为我们每人满满地倒了一杯。

“文明陨落的一个好处,众所周知的,”他说,“就是随处都有装满美酒的私人地窖,一挖就有。这不是盗窃,而是考古。”

纪白森举起酒杯,像是要敬酒,但犹豫了一下。“敬伊妮娅?”他建议道。

“敬伊妮娅。”我和德索亚神父说道。我们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神父又替我们倒上。

“自我离开后过了多长时间了?”我问。跟从前一样,喝过酒之后,我的脸有点泛红。伊妮娅以前总是拿这开玩笑。

“自共睹时刻起,已经过了十三个标准月。”德索亚说。

我摇摇头。我肯定是在写故事和等死上花了太长时间,我每一次都能写上三十多个小时,然后是几个小时的睡觉时间,接下来又是整整三四十小时的工作时间。我的这种作息,被睡眠科学家称为自由奔跑:完全不按正常的生理节奏办事。

“你们和其他星球有过联系吗?”我望了望纪白森,然后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肯定有吧。白森跟我提到了另外几个星球对共睹时刻的反应,还将被绑架的数百亿人送回家乡。”

“有几艘飞船来过这儿,”德索亚说,“但由于没有了大天使飞船,旅行要花上很长时间。圣徒和驱逐者在用树舰把难民送回家,我们其余的人现在已经认识到霍金驱动器对虚空会造成多大的伤害,所以不再使用这种工具了。所有人费尽艰辛,终于认识到了这一点,另外现在,还没有多少人学会如何聆听天体之音,并最终走出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