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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又十一个月一星期六小时。”我说。

“是的,安迪密恩先生。完全正确。”

“她回来后,也没跟你说过她去了哪里?”

“没有,安迪密恩先生。就我所知,她从没跟任何人说过。”

我真想抓住贝提克的肩膀,让他明白这件事对我来说有多么生死攸关,有多么重要。他会明白吗?我不知道。但我没那么做,反而尽力让自己放平静,想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但却悲惨地办不到,我说道:“伊妮娅从休假中回来后,你注意到她有什么异样的吗,贝提克?”

我的机器人朋友顿了顿,似乎不是因为犹豫,而是在尽力回忆人类情绪的细微变化。“伊妮娅回来后,我们几乎马上起程前往天山,安迪密恩先生,但我记得,伊妮娅女士的情绪一直很激动,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吧——她总是一忽儿兴高采烈的样子,一忽儿便完全沉浸在了绝望中。不过,在你到天山后,这样的情绪变化似乎就完全消失了。”

“她也从没说是什么事情让她变得这样的?”我背着自己的挚爱问这些事,感觉就像是个下流胚,但我知道她不会和我谈这些事。

“不,安迪密恩先生,”机器人说,“她从没和我说起过原因。据我推测,应该是她离开后经历了一些事。”

我深吸了一口气。“在她离开前……在别的星球时……阿姆利则,帕桃发……在她离开格鲁姆布里奇·戴森D前你们去过的另外几个星球……她……有没有……有没有过别人?”

“我不明白你的话,安迪密恩先生。”

“有没有什么男人出现在她的生命中,贝提克?她表示出爱意的男人?和她特别亲近的人?”

“啊,”机器人说,“不,安迪密恩先生,似乎没有什么男人对伊妮娅女士有特别的兴趣……当然啦,除了以她作为老师和弥赛亚的身份。”

“嗯,”我说,“一年又十一个月一星期六小时后,也没人和她一起回来?”

“没有,安迪密恩先生。”

我紧紧抓住贝提克的肩膀。“多谢,我的朋友。真抱歉,问了你这么多傻问题。只是……我不明白……有一个……见鬼,没关系。只不过是愚蠢的人类情感罢了。”我转回身,打算走进飞船,加入讨论的队伍。

贝提克抓住我的手腕,拉住了我。“安迪密恩先生,”他轻声说,“如果你说的人类情感是指爱,那么,根据我降世以来对人类那么长时间的观察,我认为爱绝不是愚蠢的情感。伊妮娅授道时曾说,爱是宇宙的主要能量,我觉得她说的是对的。”

我站起身,目瞪口呆地凝视着他,机器人离开了瞭望台,走进了拥挤的图书馆层。

我们进去时,讨论已经接近尾声。

“我觉得我们应该用这艘基甸驱动无人驾驶信使飞船,递上一条消息。”当我走进大厅的时候,伊妮娅正在说话,“一条直达信息,他们一小时后便会收到。”

“他们会没收这艘飞船。”仙·奎恩塔纳·卡安以她悠扬的女低音声调说道,“这是我们剩下的唯一一艘配有即时驱动的船。”

“那才好,”伊妮娅说,“这些船都是些坏种,每一次使用,都会破坏虚空的一部分。”

“但是,你还是认为我们可以用无人驾驶飞船送信。”保罗·乌列说,他操着一口厚重的驱逐者方言语调,就像是谁在无线电嘈杂的静电音下说着话。

“或是用它发射核弹或等离子武器,打击舰队?”伊妮娅问,“我想我们已经排除了这个可能。”

“在他们袭击我们之前,这是我们先发制敌的唯一途径。”卡萨德上校说。

“没用的,”凯特·罗斯蒂恩,圣徒星树的忠诚之音说,“这些无人驾驶飞船的设计初衷并不是为了精确制导。一艘大天使级的战舰,在几光分的范围内就能把它摧毁。我同意传道者的意见,用它来送一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