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断 金(第2/4页)

“卡珐克斯·欧·忒勒玛纳斯!”卡珐克斯吼出自己的名字,领着戴克索直扑而来。野马闪到旁边,莫依拉举起脉冲手套,也准备出招。

“杀光他们。”塞弗罗口气鄙夷。

恶斗在此刻揭幕,号叫者在拥挤的会议室近距离发射高能粒子,气流碎裂、大理石化为尘埃,椅子变成金属块在地上滚,骨渣肉沫随腥风血雨四散,银种人和赤铜种避之不及,命丧火网。塞弗罗没能击中卡西乌斯,被他躲到柱后;卡珐克斯中了十几弹,防护罩过热,但他完全没有半分犹豫,一心想劈死塞弗罗和维克翠。拉格纳半途杀出,仗着体型优势拱肩将卡珐克斯撞得双脚离地;戴克索见状,往黑曜种背后跳去,三个巨人激烈扭打,弹往房间角落,顺势压垮两个赤铜种。赤铜种只有他们一半体积,四腿应声而断,倒地哀号声不绝于耳。

卡珐克斯背后的野马胸口中了两枪,但有脉冲防护罩保护,只是脚步蹒跚了一阵,立刻朝我们还击。卵石被她命中大腿,整个身子向后一弹,撞上墙壁,骨头折断,一边哀号一边紧按住伤处。

小丑和维克翠出面掩护,瞄准野马开火,同时将卵石拉到柱后,废物和另外四名号叫者镇守门口,对着室内扫射,马提欧被他们放在门外。

我躲到旁边逃离混乱战场,方才脚下的大理石地板已被轰成碎片。银种人纷纷钻到会议桌底下,也有些从椅子跳起后避到外围柱下,自以为远一点儿就安全,结果超音波脉冲却从身旁头顶呼啸而过,有些更穿透他们的躯体,甚至打弯石柱。贾王拿两名赤铜种当掩护,肉盾被流弹波及,浑身血淋淋倒地。

莫依拉冲上前。拉格纳仍与忒勒玛纳斯父子缠斗,塞弗罗想绕过他们,直取卡西乌斯,却被御史找到破绽,准备在背后突刺。我逼不得已近距离朝她发射脉冲波。盔甲被防护罩吸收,莫依拉身旁泛起茧状蓝色涟漪,但她也被轰得重心不稳。假如我在这时停手,莫依拉隔天起床不过就是全身淤青,然而我早用中指牢牢扣住扳机。面前这人就是造就苦难压迫的黑手,金种社会最顶尖的精英,更何况她还想杀塞弗罗。怨不得我。

我持续攻击,御史的护盾逐渐向内凹陷。她单膝跪地,肢体抽搐,口中发出悲鸣,皮肤与内脏温度飙升,血液沸腾,瞬间从眼窝和鼻孔涌出,甲冑和肉相黏。怒火中烧的我心已麻木,失去恐惧、理性和怜悯的情绪,再度化为曾击败卡西乌斯、格毙卡努斯的收割者。金种休想杀死我。

手指因高温而抽筋的莫依拉拿脉冲手套胡乱发射,用全自动模式朝着天花板轰炸一轮,又扫过侧面。会议室里血流成河,两个银种人来不及逃命,当场被大卸八块。房间另一头,能俯瞰市区的落地窗上满布裂痕。众号叫者躲在掩蔽物后,莫依拉的左手手套终于发出强光,过热熔解。伴随机件故障的咝咝声与死前一声怨愤喟叹,三御史中最诡计多端的一位终于化为焦尸。

我真希望那是艾迦。

我再次张望,仿佛有一只愤怒之手引导着自己。我追求更多血腥、更多杀戮,然而在场剩下的都是我曾经的朋友。怒火遂熄,内心一阵空虚,朋友自相残杀的场面看得我胆战心惊。原本整齐的队形早就崩解,战况演变为高科技武器外加肉搏,众人或在玻璃上飞窜或撞进墙壁,四肢与地板不停刮擦;手套鸣叫,刀剑铿锵,脉冲波在柱间来回。

就在此刻,我忽然醒悟,惊觉串起所有人的那条线究竟为何。不是理念,不是我妻子的梦想,也不是信任、盟约或色族。

是我。

因为没有了我,事态演变至此;塞弗罗选择走上这条路,冤冤相报,血债血偿,成了一场看不到尽头的杀伐。

我必须斩断这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