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4/5页)

斯蒂尔顿问道:“博士您怎么看?以前见过这种病例吗?”

“这种病例?不,没见过。到第二次远征金星时,他们全都接种过这种疫苗。当然啰,我完全清楚这种病的临床症状。”

“可你却没从这份录像资料上看出来?”

“这个,”黑兹尔赫斯特谨慎地回答,“我得说,我们所看到的情况与这种病的症状相吻合,然而还不能下定论。”

“什么不能定论?”玛丽尖刻地说,“我告诉过你,这就是九日热。”

“我们必须先确认这一点。”斯蒂尔顿不无歉意地说。

“要肯定到什么地步?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别人告诉我说我得了九日热病,皮特和弗里斯科发现我时我还生着这种病。我后来还护理过其他病人,但我再也没传染上。我还记得这些病人快不行了时的脸色,就像我在录像带里的那样。只要见过这种情形,任何人都会永世难忘,更不可能把它错当成别的病。你还想要什么?等待天空中出现燃烧的字母吗?”

我从没见过玛丽发这么大脾气。我暗想:当心,先生们,你们最好还是躲开点。

斯蒂尔顿说:“我想你已经把你的看法表达得非常清楚了,亲爱的女士。但请告诉我,我们都相信你对这段时期没有记忆。凭我对你的过去的了解,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在,你似乎有直接而又清醒的记忆。告诉我,是这样吗?”

玛丽一脸迷惑,“我现在记起来了——而且记得相当清楚。我有好多年没有想过这段日子了。”

“我想我明白了。”他转身对黑兹尔赫斯特,“怎么样,博士?我们有没有在实验室培育这种病菌?你的手下在这方面下过功夫吗?”

黑兹尔赫斯特一脸的惊愕。“这种病菌?当然没有!九日热病——完全不可能!我们还不如直接使用脊髓灰质炎或是斑疹伤寒症呢。我情愿用斧子来对付指甲上的肉刺!”

我碰了一下玛丽的胳膊示意说:“我们走,亲爱的。我们能做的都做了。”离开时我发现她浑身颤抖着,泪水夺眶而出。

我带她走进基地餐厅。系统地治疗她的创伤,用的是我拿手的蒸馏剂疗法。

此后,我将玛丽安顿到床上午睡,我一直坐在她身边陪着她,直到她睡着,然后我去找父亲,他在分给他的办公室里,表示没有录音的绿灯正亮着。

“你好!”我问候道。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伊莱休,我听说你取得了惊人的成功。”

“我更喜欢你叫找‘萨姆’。”我答道。

“很好,萨姆。成功者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惜虽然摇中了大奖,奖金却少得让人失望。眼下的形势和以前一样绝望。九月热——难怪移民们和鼻涕虫都死光了。我真不明白该怎么利用这种病菌,不可能期望人人都有玛丽那种不屈不挠的活下去的意志。”

我懂他的意思。在地球人毫无防御的情况下,这种病的死亡率在百分之九十八以上。当然,注射过疫苗的人死亡率会有效地降至零。但这样一来,这种病又没用了。我们需要一种仅仅会引起人生病。却能置鼻涕虫于死地的病毒。

“我看,意义不大。”我说出我的看法,“更大的可能是:未来六周内,脊髓灰质炎和鼠疫——或至少其中的一种——在整个密西西比河谷蔓延开来。”

“如果鼻涕虫已经从在亚洲受到的挫败中吸取了教训,开始采取极端的卫生措施。那怎么办?”他答道。这一点我倒没想到,他这一提醒让我吃了一惊,差点没听到他接下去说的话,“不,萨姆,你一定要设计出一个更好的方案来。”

“一定得我设计吗?我只是这儿的打工仔。”

“你已经做过一次了——但这一次不同,由你来负责。我不介意,反正我已经准备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