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2/3页)

“别犯傻了,东面这么远的地方怎么会有土狼?”

“或许会碰上孤狸什么的。你介意吗,亲爱的?我要出去找它。”她朝门走去。

“穿上点衣服。”我叮嘱她,“外面冷得刺骨。”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回到卧室,拿上去村子那天我为她买的便服,走了出去。我给火添了把柴之后进了厨房。

她走时一定没有关门。我正在犹豫不决:是吃快餐好呢,还是充分享受做饭的每个环节的乐趣,就在这时,我昕到她说道:“坏猫,你让妈妈担心死了。”呢哺的声音充满爱意,大家哄婴儿和小猫时都这么说话。

我喊道:“把它抱进来,关上门!”

她没有作声,我也没有听见门关上的声音,于是我回到起居室。

她刚进屋,怀里却没有小猫。我刚要说话,却看见了她的眼神,直勾勾的,充满难以名状的恐惧。

我说了声,“玛丽!”向她走去。

她好像看见了我,却转身向门走去,动作急促而不连贯。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我看见了她的肩膀。

便装下的肩膀圆圆地隆起。

我不知道自已在那儿站了多久。很可能只有一瞬间,却令我永远刻骨铭心。我扑向她,抓住她的手臂。她望着我,眼神不再是惊恐万状,而是死一样的呆滞。

她用膝盖顶我。

我紧紧抓住她,勉强躲过一劫。我知道,不能用抓住对方上臂的办法来对付一个危险的对手。可这是我的妻子啊。要我用“佯攻——躲闪——格毙”的招数来攻击玛丽,我办不到。

但鼻涕虫却决不会对我良心发现。玛丽,或者说鼻涕虫使出了浑身解数来对付我,而我却竭力避免伤害她。我既要阻止她杀掉我,又要杀掉鼻涕虫,同时还必须防止鼻涕虫抓住我。那样的话,我就再也救不了玛丽了。

我松开一只手,一拳打在她下巴上。这一击本可以把她打昏的,可她连动作都没放慢,我再次抓住她,像熊那样张开四肢抱紧她,让她动弹不得却又毫发不伤。我俩扑倒在地,玛丽压在我身上,我用头用力顶她的脸,免得被她咬着。

我就这样搂着她,凭借粗壮的肌肉钳制住她强壮的身体,不让她动弹,接着我试图用神经压迫来麻痹她,可她知道我想干什么,像我一样对关键部位了如指掌。我没被她压麻痹就算幸运的了。

我只有一个办法:捏死鼻涕虫。我知道这对寄主会产生毁灭性的后果。她也许不会死,也许会。但肯定会受到重创。我想先让她失去知觉,再用比较温和的手段把鼻涕虫拿下来杀死……用高温或电击的办法,就能迫使它脱离寄主。

利用高温——

但我已经没有时间把这个想法付诸实施了,她的牙齿咬住了我的耳朵。我腾出右手向鼻涕虫抓去,却什么也没发生。我本以为手指会触到一团黏糊糊的东西,却发现这只鼻涕虫有着坚韧的角质外皮,感觉像是抓住了足球。当我碰到鼻涕虫时,玛丽猛一抽搐,咬下我耳朵上的一块肉,但她没有出现剧烈痉挛,说明鼻涕虫仍活着,还在控制她。

我努力把手指伸到鼻涕虫下面,使劲想把它从玛丽身上撬掉,可它却像吸杯一样粘在她身上,手指再也无法向下探。

与此同时,我身体的其他部位连遭袭击,我打了个滚,双膝着地跪起身,依旧抱着她。我不得不敢开了她的腿,这样就不妙了,不过我用单膝顶着让她直不起身,然后挣扎着站起来,把她拖到火炉边。

她明白我要干什么,差点从我手中挣脱开。我觉得自己像是在和山林怒狮搏斗。但我还是把她拖到那儿,揪住她的头发,硬是把她的肩头按到火上

我是说——我发誓我只想用微火燎烤鼻涕虫,迫使它为躲避高温掉下来,但她奋力挣扎,我滑了一跤,我的头猛地撞到壁炉的拱门上,她的肩膀落到了炭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