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第3/6页)

「没问题,朱巴尔。我说——他真是火星来客吗?」

「最好祈祷他不是。假如他是,你又在处理掉那辆车之前被逮住,他们就会把你和他联系起来,拿喷灯伺候你。我认为他是。」

「明白了。还有什么吩咐,回来的路上顺便抢家银行?」

「行啊,这么做才保险嘛。」

「好的,老板。」拉里有些迟疑,「介意我在费城过夜吗?」

「随你便。可是,以上帝的名义,费城能找到什么夜生活?」哈肖转过身,「速记!」

吉尔一直睡到晚餐的时候,醒来时只觉神清气爽。她嗅了嗅从头顶的窗户飘进来的空气,猜到一定是医生用一剂兴奋剂抵消了先前的镇静剂。在她熟睡时,有人脱下了她脏兮兮的破衣服,还留下一套晚装、一双凉鞋。衣服很合身;吉尔推测这身衣服大概属于那个叫米丽安的女孩。她泡了个澡,化过妆,梳好头发,下楼走进起居室,感到自己焕然一新。

朵卡丝蜷在一把椅子里绣花边;她朝吉尔点点头,继续做手头的活计,仿佛对方原本就是家里的一员似的。哈肖正拿一个灰白色的瓶子调酒。「来一杯?」他问。

「喔,好的,谢谢。」

他拿过两个大鸡尾酒杯,往杯里倒满酒,其中一杯递给吉尔。「是什么?」吉尔问。

「我的独家配方。三分之一伏特加,三分之一盐酸,三分之一电解水,两品脱盐再加一只腌甲虫。」

「还是来杯威士忌加冰的好。」朵卡丝建议道。

「少管闲事。」哈肖说,「盐酸有利于消化,甲虫能补充维生素和蛋白质。」他举起酒杯,庄严地说,「为咱们即将绝种的高贵自我干杯!」他将酒一饮而尽。

吉尔试着啜了一口,接着又多喝了些。无论配方如何,这东西似乎正是她所需要的;适意的感觉从肚子一直扩散到四肢。她喝下约摸一半,哈肖又为她斟满。「去看过咱们的病人没有?」他问。

「还没有,先生。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我几分钟前刚去瞧过,睡得像个婴儿。我想我应该重新给他起个名字,叫他拉撒路。他会想下来吃晚餐吗?」

吉尔沉吟着:「我不知道,博士。」

「嗯,他醒了以后就知道了。他可以和我们一道用餐,在他自己房间里吃也成。这里是自由之厅,亲爱的。每个人都可以随心所欲……直到干出什么我不喜欢的事儿,我就把那家伙踢出去。这倒是提醒了我:我不喜欢人家叫我博士。」

「先生?」

「哦,你并没有冒犯我。只不过那些家伙已经搞出什么民间舞蹈比较学和高级假饵钓鱼学之类的博士学位来,于是我那臭烘烘的自尊心发作,不许我再用这个头衔了。我不喝加水的威士忌,也不碰注水的学位。叫我朱巴尔就成。」

「噢。可是医学的学位并没掺水啊。」

「那就应该另外给它取个名字,免得大家把它跟游乐园监督混为一谈。小姑娘,你为什么对这个病人感兴趣?」

「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博——朱巴尔。」

「你告诉了我事情的经过,没告诉我原因何在,吉尔。我看见过你跟他讲话的样子。你爱上他了?」

吉尔倒抽了一口气,「什么,这太荒谬了!」

「一点也不。你是个大姑娘,他是个小伙子——天造地设嘛。」

「可是——不,朱巴尔,不是那样的。我……唔,他是个囚犯,我认为——或者说本认为——他有危险。我们希望他能享有应有的权利。」

「呣……亲爱的,我对任何不涉及利益的兴趣都有些疑心。看上去你的激素分泌挺平衡,所以我猜你心里装的要么是本,要么是那个可怜的火星小伙子。最好先分析分析自己的动机,再决定要往哪儿去。与此同时,你想要我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