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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美子靠在阳台栏杆上,抬头望着她的目标。

你这个蠢女孩。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地活下去呢?为什么你不能往下一跳,一了百了呢?那么做简单得多。

她朝下面那条黑暗的小巷望了一眼。她没法回答这个问题。活下去的冲动和她那种急于取悦他人的冲动一样,都是深藏在她基因之中的东西。她再一次吃力地爬上栏杆,笨拙地控制着身体的平衡,同时护住疼痛的手臂。她抬头向上望去,暗自对护佑着发条人的水子地藏菩萨祈祷,希望能得到她的怜悯。

她跳了起来,伸出那只完好的手,希望得到拯救。

她的手指抓到了栏杆……又滑脱了……

惠美子迅速挥动受伤的另一只手,抓住了栏杆。手肘的韧带彻底撕裂,受伤的肋骨渐渐开裂、断开。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她抽泣着,断断续续地剧烈喘息着,伸出完好的那只手臂,拼命想抓住栏杆。终于找到了一个着手点。她松开另外那只受伤的手,任由那只手臂毫无生气地悬垂着。

在这远远高出地面的地方,惠美子单手抓着栏杆,吊在空中。除了火辣辣的疼痛之外,手臂没有任何感觉。她低声啜泣着,做着再一次承受伤痛的准备。她发出最后一声抽泣,再一次伸出受伤的手臂抓住栏杆。

拜托,拜托。只要再一点点就可以了。

惠美子将自己的重量压在那只手臂上。她喘息着,灼热的气流在喉咙里来来回回。她抬起一条腿,感受着脚上的触感,希望能找到可以用脚趾钩住的栏杆。终于钩住了一根铁条。她咬着牙把身体拉到上面,低声抽泣着,但绝不放手。

只要再一点点。

一把弹簧手枪的枪口顶住她的前额。

惠美子睁开眼睛。一个小女孩用颤抖的双手握住那把手枪,死死地盯着惠美子,目光中充满恐惧。“你说对了。”她低语道。

一个年老的华人出现在她身后,他的脸隐藏在阴影里。他们在阳台边缘居高临下地望着吊在空中的惠美子。惠美子的手开始滑脱,身体的疼痛剧烈到无法忍受的程度。

“求求你们,”惠美子低声说,“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