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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新的老虎,”斋迪在她身边低声道,“这称号很适合你嘛。”

“你的训练让他们需要一个激进分子来领头。”

“因此,他们选择了你?”

坎雅叹了口气,“就目前而言,无论是谁,只要能举起焚烧的火炬,就足够了。”

这句话让斋迪大笑起来。

堤坝的另一边,一艘扭结弹簧小艇等待着她。送信的小伙子坐到驾驶位上,她也在座位上坐好。小艇不久便穿行在城市的街道之间,气喇叭不时发出刺耳的噪音,把巨象和自行车甩在身后。城市飞快地向后退去:鱼贩、衣物商贩、卖护身符的小贩――斋迪总是取笑这些人出售的帕・色武布护身符,而坎雅自己却戴着同样的护身符,用一根小小的链子把它挂在胸口上方,从不让它露到衣服外面,被其他人看到。

离开村子之前,她摸了摸这个护身符,斋迪在她身后说:“你向神要求的东西太多了。”但她毫不理会,依旧低声念诵着致帕・色武布的祷辞,希望能得到他的保护,尽管她知道自己不配。

小艇停下,她跳到岸上。城市之柱祭坛的黄金饰品在黎明的晨光中闪烁着,周围还有些售卖万寿菊花环的妇女。僧侣的诵经声连同昆式舞蹈的伴奏曲一起从粉刷得雪白的墙壁后面传出来。没等她道谢,开船的小伙子已经走远了。这只是又一个欠了阿卡拉特人情的人,这艘小艇很可能就是阿卡拉特的礼物,他得到的是小伙子的忠诚。

“那么,你又得到了什么呢,亲爱的坎雅?”斋迪问道。

“你知道的,”坎雅低声道,“我得到了我过去发誓要得到的东西。”

“那么,你现在仍想得到它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跨进大门,走进神殿内部。虽说天色尚早,但神殿里仍挤满了信徒。人们在佛陀的金像和帕・色武布的神龛前下跪。这里的帕・色武布神龛只比部里的那个小一点。信徒们在各处敬献花环和水果等供品,希望能求得一支上签。僧侣的诵经声淹没了一切喧嚣,用他们的祈祷、护身符,还有那些从神庙伸展而出、联结所有大坝和水泵的神圣丝线“塞新”来守护这个城市。在灰暗的光线里,神圣丝线松松垮垮地挂在专门的杆子上,微微摇晃着。它们从这个神圣的中心延伸出去,通向水泵,然后环绕海墙一圈,长达数十英里。僧侣低沉的诵经声音延绵不断,保护这座天使之城不被巨浪吞没。

坎雅请了几炷香,又买了些上供的食品,拿着这些东西走下大理石台阶,来到神庙内部。她在阿育陀耶的城市之柱和更大些的曼谷城市之柱前面跪了下来。这里是这个国家所有道路的零起点,是天使之城的心脏,也是这座城市中保护神灵居住的地方。从神庙门口极目远望,四周可以看到高耸的堤坝,城里的人们就像位于澡盆的底部。四周都被淹没,保佑这座仅存的神殿……她点燃手中的线香,万分虔诚。

“这么多地方可去,贸易部偏偏选这里作为你们的会面地点。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很虚伪吗?”

“闭嘴,斋迪。”

斋迪在她身边跪下,“好吧,至少你供奉的水果还是新鲜的。”

“闭嘴。”

斋迪一再打扰,让她完全没办法祈祷。过了一分钟,她放弃了,起身来到外面,走进晨光中。那隆已经到了,他靠在一根路灯柱上,看着正在进行的昆式舞蹈。鼓手们敲着鼓,舞者按既定的程序扭动身体,发出全无修饰的高音,与庭院另一边僧人诵经的声音混在一起。

坎雅来到对方身边,那隆抬手阻止她,“等一下,先看他们表演。”

她竭力压制怒火,找了个座位坐下,观看舞者演绎披玛的故事。终于,那隆点了点头,似乎心满意足。“真不错,不是吗?”他朝城市之柱神庙的方向偏了偏头,“你上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