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布瑞金(第4/4页)

第一样是约翰·布瑞金当助理三十多年来使用的衣刷。他抚摸着上面残留的衣绒,想到只有自己知道的可笑事,然后把它放进另一个口袋。

其次是哈利·培格勒的牛角梳子。梳齿之间还有些浅褐色头发。布瑞金用他冰冷、没戴手套的手掌将它紧紧握住,接着塞进外套口袋,和衣刷摆在一起。

最后一样是培格勒的笔记本。他随意地摊开。

死啊,你的毒钩在哪里?在安慰峡湾的坟墓哪!那些到现在还在怀疑……那染工悦布瑞金摇了摇头。不论那段被水沾湿而无法辨识的地方到底在写什么,他知道最后一个字应该是“说”。他教会培格勒读书,却一直教不会他拼字。培格勒是他所认识最聪明的人之一,布瑞金却怀疑这个人大脑中掌管拼字的地方——也许是医学上还弄不清楚的某个脑叶、肿块或灰色地带——应该是出了些问题。即使哈利学会字母译码,也能阅读充满专家见解与学识的难懂之书,他还是只会写字母顺序倒过来的信给布瑞金,而且连最简单的字也会拼错。

死啊,你的毒钩在哪里?

布瑞金最后一次笑了,把日记放在外衣前面的口袋里,这样它就不会被小型的腐食性动物破坏,因为他整个人会躺在上面,将身体摊开在沙砾地上,把脸颊靠在没戴手套的手背上。

他只动了一次,把衣领拉高、帽子压低。风愈来愈大,而且非常冷。接着他恢复小睡的姿势。

在南方灰色微光完全消逝之前,约翰·布瑞金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