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富兰克林(第3/8页)

约翰爵士的侍从艾德蒙·侯尔把餐桌加长到能容纳所有来参加会议的军官:幽冥号的费兹坚中校、郭尔中尉、维思康提中尉与费尔宏中尉,以及惊恐号的克罗兹船长、利铎中尉、哈吉森中尉与厄文中尉。除了八位军官坐在长桌两侧之外——约翰爵士坐在长桌一头,靠近右舷舱壁及他私人洗手间入口——长桌另一头还站着两位冰雪专家,惊恐号的布兰吉先生与幽冥号的瑞德先生,还有两位工程师,惊恐号的汤普森先生与旗舰上的葛瑞格先生。富兰克林还请了幽冥号的船医史坦利来参加会议。富兰克林的侍从在桌上摆了葡萄汁、乳酪及船上的比斯吉。在富兰克林宣布会议开始之前,大家还轻松地闲聊了一会儿。

“各位,”约翰爵士说,“我很确定你们都知道为什么要开这次会。感谢上帝,我们过去这两个月的旅程非常顺利。我们已经把毕奇岛拋在几乎三百五十英里之后了。根据哨兵及雪橇侦察队的报告,在我们南方及西方稍远处还看得到未结冻的水反射出的闪光。如果上帝愿意的话,我们还是有能力走到那片水域,并且在今年秋天就航行在西北航道上。

“不过就我所知,我们西边的冰在厚度及数量上都在持续增加。葛瑞格先生说,幽冥号的主要转轴已经被冰撞坏,即使我们还能靠蒸气动力前进,旗舰的效能也已经大打折扣。我们的煤炭存量也在减少。冬天很快就要来临。换句话说,各位,今天我们必须决定该怎么做,以及该朝哪个方向走。我认为我很有理由说:我们这次探险任务的成败与否,将会取决于今天所做的决定。”

很长一段时间无人作声。

富兰克林向幽冥号红胡子的冰雪专家做了个手势。

“或许,在我们大胆说出自己的意见并公开讨论之前,该先听听冰雪专家、工程师及船医的说法。瑞德先生,你可不可以把你昨天跟我报告关于目前及未来冰况的细节也告诉其他人?”

瑞德和另外四个人站在长桌尾端,站在幽冥号这一侧的他清了清喉咙。瑞德向来独来独往,在这么多高阶人士面前讲话,让他的脸涨得比胡子还红。

“约翰爵士……各位先生……这不是什么秘密。就冰况来说,自从我们五月从冰里脱困,并且在六月一日左右离开毕奇岛的海湾以来,我们算是他妈……我是说……蛮幸运的。在海峡里,我们在大多是海绵状的冰中前进,那完全不成问题。在夜里——一天只会有几个小时被叫做“夜”的黑暗——我们就挤破圆形薄冰前进,就像我们上星期海水在接近结冻状态时那样,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真正的问题。

“我们一直避免去碰触沿岸新结成的冰,那些才比较有威胁性。再来就是快速流动的冰,这些冰能把任何船的船身撞碎,即使是结构经过强化的幽冥号或带头的惊恐号也一样。不过,就像我刚说过的,我们也避开了快速流动的冰……到目前为止。”

瑞德在流汗,他很显然希望自己没扯那么久,他很清楚自己还没回答约翰爵士的问题。他清了清喉咙继续说下去。

“说到会移动的冰,约翰爵士和各位长官,我们到目前都还没有碰到太多浮冰的碎片、厚一点的漂冰和冰山块,那些从真正的冰山脱落下来的小冰山。我们之所以能避开,是因为我们一直都能找到没结冰的宽敞水道及开阔水域。但是这一切都要结束了,各位长官。随着夜愈来愈长,圆形薄冰现在随时都在,而且我们还碰到愈来愈多漂流的小冰山和冰丘。就是这些漂流的冰丘,让我和布兰吉先生非常担心。”

“为什么,瑞德先生?”约翰爵士问。从他的表情看得出来,他和往常一样,对听取各种不同冰况的报告感到无趣。对约翰爵士来说,冰就是冰,是该去冲破、绕过、战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