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富兰克林(第2/8页)

当然,贝克在那之后就被封为爵士。当你到极地探险而且失败得相当凄惨,并且赔上了许多条人命,回来之后,英格兰皇室及海军部就会册封你;如果你还活着,他们会给你一个官衔并为你举办游行。一八二七年,富兰克林到北美洲的高纬度区域完成他的第二次海岸线地图绘制之旅后,乔治四世亲自册封他为爵士。巴黎地理学会颁给他金质奖章。他被任命为配备二十六门大炮、小而美的快帆船皇家海军彩虹号的船长,而且衔命开往每个皇家海军船长日夜企盼被派往的目的地地中海。他还向已故妻子伊莲娜最要好的朋友——精力充沛、美丽外向的珍恩·葛瑞芬求婚。

“于是在喝茶时,我向詹姆士爵士解释,”珍恩说,“约翰爵士的信誉和名声对我而言,比我亲爱的丈夫与我同在带给我的任何快乐都还珍贵无限倍,即使意味着他必须离开四年……或五年。”

那十五岁的黄刀印第安女孩叫什么名字来着?在冒险堡的冬季营房里,贝克还曾经为了她要去决斗。

绿袜子。没错。绿袜子。

那女孩很邪恶。美丽,但邪恶。她毫无羞耻心。富兰克林虽然想尽办法不去看她,却还是在一个月色皎洁的夜里,看见她脱下充满异教风格的外袍,光着身子走过半个船舱。

他那时三十四岁,她却是他所看过的第一个,到如今还是最美丽的一个裸体女人。肤色暗黝,双乳如球形水果饱实,却还带着少女的生涩。乳头还没挺起,乳晕则是几圈奇特、平滑的暗褐色环圈。在之后四分之一世纪里,这景象一直无法从约翰爵士的记忆中抹去,即使他试着忘记,也为此祈祷过。这女孩的阴毛并不像他后来在第一任妻子伊莲娜身上看到的古典V字型——他只有在某次她准备入浴时不小心瞥见过一次,因为伊莲娜难得与他做爱一次,而且不容许有一丝光线照上她的身躯,也不像现任妻子珍恩年华已逝的胴体上,那片稍微稀疏也稍微宽松的麦色窝巢。都不是!在印第安女孩绿袜子的性器官上方,只有一道窄而纯黑的垂直阴毛。像乌鸦羽毛一样纤柔,像罪恶一样漆黑。

他们在富兰克林称做冒险堡的木屋里度过第一个似乎永无止尽的冬天时,苏格兰准尉罗伯·胡德就跟一个印第安女人生了一个小杂种,但是他很快又爱上十来岁的黄刀印第安女子绿袜子。这女孩先前就跟准尉乔治·贝克有过一腿,但是贝克出去打猎后,她就转而忠贞于胡德,只有异教徒和原始人才能如此自然地更换性伴侣。

富兰克林还记得在长夜中传来充满激情的呻吟,不是他与伊莲娜那种几分钟的激情(当然,她从来不会呻吟或发出任何声音,因为淑女本来就不该),也不是他跟珍恩度蜜月时,在那值得纪念的夜晚里经验到的两回合短暂激情。都不是!胡德和绿袜子的激情声浪可以有六七回。在紧邻木屋的单斜屋里,胡德和那女孩的呻吟声才稍有停止迹象,声音就又开始传出,欢乐的笑、咯咯低笑,接着是轻柔的呻吟,最后在那毫无羞耻的女孩对胡德的连番催情下,再次引发一阵狂野的嘶吼。

珍恩·葛瑞芬在一八二八年十二月五日、芳龄三十六岁时,嫁给刚封爵的富兰克林爵士。他们到巴黎去度蜜月。富兰克林并不特别喜欢那城市,也不喜欢法国人,但是他们下榻的旅馆倒是相当高级,食物也很棒。

富兰克林一直有点害怕他们到欧陆旅行时会碰上那个叫罗热的家伙——彼得马可·罗热,就是因为打算出版一本鬼扯的字典或什么的,而得到文学界注意的人。他曾经向珍恩·葛瑞芬求婚,但是和她年轻时的求婚者一样被她拒绝了。富兰克林后来曾经偷看过珍恩在那时期写的日记(他还为自己的罪行找了借口:她希望他去找出并且浏览她许多本用小牛皮装订的日记,不然为什么要把它们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让他读到她在爱人罗热最后娶了别人后,用细密、娟秀的笔迹写下的一段话:“我一生的罗曼史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