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鲁斯式飞船(第3/13页)

“可以了,谢谢你的工作。”

来人把汤姆逊送到路边,再次同他握手:“汤姆逊先生,顺便问一声,斯特金先生早就离开了吗?”

“对,15天前他就走了。”

“他到什么地方去?”

“不知道,他走得十分决绝,甚至没容我同他告别。你找他有事吗?”

“没有,只是随便问问。我同他素不相识,但我十分尊重这位闻名遐迩的战神。再见,一路顺风。”

汤姆逊走后的第二天,一列车队隆隆地开进了尤卡山堆放场。重型卡车上装着一种造型比较特殊的集装箱。美国陆军派来的工兵日夜抢修着因地震破坏的道路。五天后,这些集装箱已经在旧金山港口开始装船了。

哈丁斯和杰克匆匆吃完早饭,骑上自行车上班去了。那个餐馆比较远,骑自行车至少要50分钟,但他们已经无力支付汽车的燃油费用了。麦菲亚也急急忙忙吃完饭,同小米斯吻别,她在附近一家饭店找了一份打扫卫生的钟点工工作,现在也该上班了。米斯怯声说:

“妈妈你也要走吗?”

“对,孩子,妈妈要尽量多挣点钱给你治病呀。”

米斯无力地说:“妈妈,明天还作化疗吗?”

麦菲亚亲切地说:“是的,孩子,再作几次你就痊愈了。多亏外公临走时留下的这笔钱,我们才能为你治病。”

米斯仰起头问:“外公呢?他现在在哪儿?”

麦菲亚强抑心中的刺痛,吻吻女儿的额角,离开病床走了。她不知道衰老的父亲现在在哪儿,过得怎么样。爸爸临走留下两万美元,足以维持近期的医疗费用。但若用骨髓移植的办法去根治,那么即使再加上一个月后可兑付的一万二千美元支票,也仍然远远不够。

问题是,他们根本没有其他途径来凑足这笔钱。

米斯的白血球已达100万,肤色近乎透明,脾脏和淋巴结肿大,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麦菲亚知道,目前的化疗和放疗都只是权宜之计。当女儿体内的癌细胞增多时,就用这种办法化放疗杀死它们,但同时也杀死了健康的红血球。然后停止化疗,等造血器官把红血球补足,不过这时癌细胞又泛滥成灾了,必须开始下一轮的治疗。这是和死神的一场赛跑,双方交替领先——而且最后的结局肯定是死神取胜。可是他们没有一点办法。全家都在尽力为女儿的生命工作,连她哥哥杰克也找到了一份力工,每天不言不语地苦干。这个看似冷漠、玩世不恭的哥哥实际深爱着妹妹,这使麦菲亚的心里多少保留一丝亮色。

不过,所有人的工资加起来也是杯水车薪啊。

20年前,麦菲亚曾有一次去非洲的志愿服务经历。在那里,她亲眼见到了很多肚腹膨出、骨瘦如柴的黑人病儿,其中不少已病入膏肓,而他们的父母都只能目光麻木地看着,根本不打算为孩子治疗。那时她无法理解这些父母,他们的冷酷、麻木使她不寒而栗。她绝没想到,使人麻木的贫穷有一天会落到自己身上。

她穿上外衣正要上班时,门铃响了。客人是一位40岁左右的白人男子,衣着合体,举止干练,挟着一个精致的鳄鱼皮包。

“是哈丁斯太太吗?我是‘世界反基因歧视联盟’委派的律师,对受害者提供义务服务。”

麦菲亚茫然地接过那张烫金名片,歉然说:“里奥先生,我该上班了,我的老板不喜欢有人迟到。”

里奥先生微微笑道:“请你打电话请个假吧,我要说的事很重要,牵涉到你女儿的治疗。一会儿你就会知道,耽误一会儿是值得的。”

麦菲亚叹口气,请里奥律师坐下,端上咖啡,又用电话向公司告了一会儿假。里奥先生看见了在厨房里吃饭的小米斯,远远地向她招招手,回过头开门见山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