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音乐节(第2/13页)

裴洛拉特带着一丝羡慕的口吻说:“这种事时时发生在你身上吗,葛兰?”

“当然必定如此,裴。”宝绮思说,“女性都会不由自主被他吸引。”

“我倒希望真是如此,”崔维兹说,“但事实不然。而我也庆幸并非如此,我这辈子实在还想做些别的事。话又说回来,这回我还真是令她无法抗拒。毕竟,在我们来到之前,广子从未见过其他世界的人,而阿尔法上现存的居民显然都毫无例外。从她说溜了嘴的一些事,以及随口的几句话,我推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她有个相当兴奋的想法,认为我也许在生理结构或技巧方面,跟阿尔法人有所不同。可怜的小东西,恐怕她失望了。”

“哦?”宝绮思说,“那么你呢?”

“我不会。”崔维兹说,“我到过不少世界,有过许多实际经验。我发现不论在任何地方,人永远是人,性永远是性。如果真有什么显著差异,通常也是微不足道,而且不怎么愉快。算算我这辈子闻过多少香水吧!我还记得有个年轻女子,除非把夹杂着死命尖叫的音乐开得很大声,否则就是提不起劲。而她一放那种音乐,就换我提不起劲来了。我向你保证,只要和往常一样,我就很满意了。”

“提到音乐,”宝绮思说,“我们受邀晚餐后出席一场音乐会。这显然是一件非常正式的事,是专门为我们而举行的。我猜,阿尔法人对他们的音乐非常自豪。”

崔维兹做了个鬼脸。“不论他们如何引以为傲,也不会让音乐更悦耳。”

“听我说完。”宝绮思说,“我猜他们自豪的原因,是他们善于演奏很古老的乐器——非常古老。从这些乐器身上,我们或许能获得些地球的资料。”

崔维兹扬起眉毛。“很有意思的想法。这倒提醒了我,你们两位也许已经获得一些线索。詹诺夫,你可曾见到广子口中的那个单姓李?”

“我的确见到了。”裴洛拉特说,“我跟他在一起三个钟头,广子讲得并不夸张,几乎都是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我要回来吃午餐的时候,他竟然抓住我,不肯让我离开,直到我答应他会尽快回去,听他说更多的故事,他才把我给放了。”

“他有没有提到任何重要的事?”

“嗯,他也——跟其他人一样——坚持地球已经布满致命的放射性。他说阿尔法人的祖先是最后一批离开的,他们如果再不逃走就没命了。而且,葛兰,他说得如此坚决,叫我不得不相信他。我现在确信地球已经死了,我们这趟寻找终归是一场空。”

79

崔维兹靠向椅背,瞪着坐在狭窄便床上的裴洛拉特。宝绮思原来坐在裴洛拉特身旁,现在她站了起来,轮流望着其他两人。

最后,崔维兹终于开口:“让我来决定我们的寻找是不是一场空,詹诺夫。告诉我那个唠叨的老头跟你讲了些什么——当然,要长话短说。”

裴洛拉特道:“单姓李说故事的时候,我一直在做笔记,这使我看来更像一名学者,但我现在不必参考那些笔记。他说话的方式相当‘意识流’,说到每件事都会联想到另一件。不过,当然啦,我一辈子都在搜集地球的相关资料,设法将它们有系统地组织起来,所以我练就了一项本能,能将冗长而杂乱无章的谈话内容浓缩成……”

崔维兹轻声道:“成为同样冗长而杂乱无章的叙述?说重点就好,亲爱的詹诺夫。”

裴洛拉特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理当如此,老弟,我会试着依照时间顺序整理出一个连贯的故事。地球是人类最初的家乡,也是数百万种动植物的发源地,这种情形持续了无数岁月,直到超空间旅行发明为止。然后太空世界一个个建立起来,它们脱离了地球,发展出自己的文化,进而鄙视并压迫那个源头母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