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拯救(第3/4页)

宁匀笑笑:“想证明是否是真实世界很难,想证明是否在梦中不难。”

玛尔摊开手掌,掌上的是陀螺:“你是说图腾,我的图腾已经被柯布改了,没办法确认,我无法通过它分辨真实还是梦。”

宁匀活动了下身体:“不仅是图腾,也不是似是而非、信则有不信则无的改变现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知识,学习全新的知识,比如最具逻辑性的数学。知识不会凭空产生,如果你没有,你不知道,你也梦不出来,尤其是那些逻辑严密的知识和似是而非的梦是两个极端,共存就像个笑话。也许在未研究透彻的科学里存在哲学部分,但至少在经典古典部分,逻辑足够严密,也足够本身没有这方面知识的人学习了。如果你能学习到很多知识,又怎么可能在梦中呢。就算多人连接的梦也有知识上限,很容易触碰道。”

玛尔思索了片刻:“所以你说能证明是否在梦中,却不能证明是否是在真实世界?”

宁匀点头:“是的,如果是外星人观察,缸中之脑,远超人类的AI,你没办法通过这个证明。如果你是任何实验体,对方都能通过外界渠道弥补实验不足。我看到一些有趣的报道,现实世界中的科学家,有理论说人类的现实世界只是遥远宇宙深处的投影。观察暗物质的时候发现宇宙很脆弱,或者拥有无穷无尽可能和相似宇宙。”

玛尔平静了下来:“那么,你不准备探究真想?也许是观察者故意让你认为你在做梦,让我认为我在做梦?”

宁匀耸耸肩:“一个聊天的好话题,循环论证和无穷递归的逻辑结构会导致逻辑上的不可知,我们永远无法知道真想,也没有必要知道真相。柯布认为改变一个微小的想法,一个念头,就能彻底改变一个人,而原来那个人等于被杀死了。也就是说,原来的你已经死了,现实世界的你也已经死了,作为投影的你还是死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存在,你自己也不知道。”

“但我存在了。”玛尔声音第一次坚定。

宁匀也坚定道:“是的,你存在了。宇宙容纳了全体人类,可能还有其他,一个国家容纳了多数人的一生,一个城市容纳了很多人的一生,一个村子可能就是某些人的一生。只要存在的范围足够你生活,足够我们快乐,足够折腾,我的世界,你的世界,大与小只有概念上的区别。”

“柯布呢,我的孩子呢?”玛尔伤感道。

宁匀点点头,伤感比激动好多了:“如果你是新的你,你不是过去的你,过去的你已经死了,那么柯布孩子又有什么意义?”

玛尔摇摇头:“那些还在记忆里,我无法改变。”

“有个国家的人有个有趣的观点,孩子的幸福与否只能由他们自己决定。”

“我忘不了,也许他们的幸福取决于他们自己,但和他们的经历才是我的幸福。”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让人绝望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规律。”

“怎么可能?”

“如果一切都有规律,表面上看,我们一切都按规律行事,没人犯法,无人犯罪,那么一切都和谐完美。”

“唔,这有点像乌托邦。”

“不,我不是反乌托邦,和那完全不同。我的意思是,如果规律和秩序到了最微观的地方,原子,基本粒子。如果这一切都有规律,有秩序,一切都遵守规律和秩序,那么你还是你吗?”

“我不明白?”

“你所有的思考,你所有的疑问,你所有的行为,都取决于规律而不是你思想!你的认知,你的一切的思想,都早已被基本粒子的运动规律所决定了。你在这里和我说话,你的问题,你的混乱,甚至你的悲伤,一切都不是因为你愿意、你想要,而是运动规律的结果。我的受伤也是,我的愈合也是,如果规律恰好平衡到让我停止运动,那我就永远停止在这一刻。任何人的任何行为,任何努力都毫无意义,决定的不是你而是运动规律。连死亡连生存都毫无意义。还有未来,一切都是注定的。你的孩子,是谁,什么样,每一个欢笑,每一次啼哭,都是基本的运动规律。非常客观,非常理智,非常公平,非常完美的不能有丝毫改变的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