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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完全听明白了那个红头发男人的意思。“你是谁?”他问的是这个,她想另外那个男人肯定是眼前这个红头发男人从十字军东征中带回来的奴隶,说的是土耳其语或者阿拉伯语,所以她不能听懂他说话。

“我是个历史学家。”但是当伊芙琳抬头看向他和蔼的脸时,她发现那不是他,而是那个凶汉。

她狂乱地环视四周,想找到那个红头发男人,但是他不在。那个凶汉捡起树枝,把它们搁在一些石头上,升起火堆。

“丹沃斯先生!”伊芙琳拼命大喊,那个凶汉走过来,在她面前跪下,灯笼里透出的光照着他的脸。

“别怕,”他说,“他很快就回来。”

“丹沃斯先生!”她尖叫着,那个红头发男人又走过来再次跪在她身边。“我不能离开传送点,”她告诉他,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的脸,“定位肯定出什么问题了。你必须把我带回那儿去。”

他解开身上的斗篷,盖在她身上。她知道他明白她的意思了。

“我要回家。”当他向她俯下身来时她说道。他手里拿着灯笼,灯笼照亮他和善的脸,灯光在他的红发上闪耀,好像燃烧的火焰。

“Godufadur.”他大声喊道。伊芙琳想,那是那个奴隶的名字吧,戈杜法达。他会让那个奴隶告诉他是在什么地方找到我的,然后他就会把我带回传送点。而丹沃斯先生要是打开传送门发现她不在时会抓狂的。

“我病了,”伊芙琳对那个女人说,“所以我听不懂你们的话。”不过这次没人从黑暗中俯身向前来叫她安静,也许他们已经看够了她被焚烧的情形,而各自散去了。火刑肯定持续很长时间了,不过好像直到现在火焰才变得烫起来。

那个红头发男人把她放在那匹白马的马背上,然后坐在她身后,策马进入了森林,当时她以为他是要带她回传送点。现在这匹马配上了马鞍,还有铃辔,当他们骑行时铃辔叮当作响,仿佛演奏着一支曲调。那是《哦,齐来宗主》,铃声一节比一节更响,直到它们听上去像圣玛丽大教堂的钟声。

“Shay boyen syke nighonn tdeeth.”那个女人说道。她的手碰到伊芙琳的肌肤时,伊芙琳能感到那手满布皱纹,粗糙不平。

“你把我带到哪儿了?”伊芙琳问。那个女人把身子向她俯下来一些,好像她听不清伊芙琳说话,伊芙琳意识到自己肯定说的是现代英语。她的翻译机没起作用,她原本应该能够心里想着现代英语而用中古英语把它们说出来。也许那就是为什么她听不懂他们的话的原因,翻译机没起作用。

她试着想出怎样用中古英语说刚才那句话。“哪儿?把你带我到?”句法关系全错了。她应该问,“这是什么地方?”但是她记不起来“地方”这个词用中古英语怎么说了。

她想不下去了。那个女人还在往她身上盖着毛毯,而她往伊芙琳身上堆的毛皮越多,伊芙琳便觉得越冷。

“Quelle demeure avez vous mápportй?”伊芙琳大声问道,但那个女人已经走开了,这句话说得也不对。这两百年间人们还不曾用法语语法说话呢。她应该用英语问这个问题的。“你把我带到的这个村子在什么地方?”但是“村子(village)”这个词又应该怎么说呢?

丹沃斯先生告诉过她不应该指望翻译机,她应该学习中古英语、诺曼底法语以及德语。他让她熟记一页又一页乔叟的作品。“Soun ye noughtbut eyr ybroken And every speche that ye spoken.”不对,不对。“你把我带到的这个村子在什么地方?”“村子”这个词应该怎么说?

他把她带到一个村子里,敲着一扇门。一个老人前来应门,手里提着一把斧头。当然,那是用来劈柴火的吧?一个老人,然后是一个女人,他们都说着伊芙琳听不懂的话,门关上了,他们被关在屋外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