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山之战十年后 21(第7/11页)

切提拉蒂弗尔笑得格外响亮,然后,他对螺旋牙线和车夫说了些什么。他们都很开心:他们的头儿就要向他们演示杀手树是怎么回事了——而且他们自己还不会遇到危险。他用命令的语气向阿姆迪咯咯地说了些什么。

阿姆迪用人类语言答道:“不,我不会离开杰弗里的。”话说得很勇敢,但他的眼眶都发白了。

切提拉蒂弗尔发出生气的隆隆声,然后,他用萨姆诺什克语说:“你有用处,但我还是可以惩罚你。你想变成七体吗?或者六体?”

螺旋牙线插嘴道:“哦,就让他待在那儿吧,大人。他可以站到那棵有灌木的树旁边。那儿会比较安全。”

阿姆迪缩了缩身子,拖着脚步向螺旋牙线指的那棵树走去。拉芙娜注意到这次的宿营点选得很小心。她的附近没有一棵树旁边有灌木。

切提拉蒂弗尔看着阿姆迪走过去,脸上绽开微笑,“你是个懦弱的小丑。”他的注意力回到了拉芙娜和杰弗里身上,心情依旧好得出奇,“现在你,女性,捡起斧子。砍你背后的树。螺旋牙线,是那棵吗?”

“没错,大人。那棵几乎肯定是一棵真正的杀手树,而且最底层的箭已经上好弦了。”

“驮猪都避到安全区域了吗?”

螺旋牙线看向马车和动物,“哦是的。”驮猪们好像意识到远处发生了些什么严重的事情,正原地打转,“你为它们安排的位置正合适。”

切提拉蒂弗尔又对其他人咯咯地说了些什么。他的口气就像好戏要开演了一样。拉芙娜听到他说出了“赌局”这个词。“至于你,男性,站到左数第二棵树旁边。”

“但是什么都不要做,”螺旋牙线说,“我们要看看一次攻击会不会同时触发其他树。”

破耳朵又向他的爪族听众做了一番解释。

“我说了,捡起斧子!”切提拉蒂弗尔向拉芙娜吼道,“如果你照做的话说不定能活下来。”他对听众说了些什么,听众们也咯咯地回了话。然后他补充道:“赌你的赔率是四赔一,但你要是不动的话就死定了!”车夫们也纷纷拉开了十字弓。

拉芙娜抓住斧柄,把它从草地上拔了起来。从斧头上掉下来一点针叶,斧刃在傍晚的阳光中闪烁着光芒。它可能只是一把工具斧,但看起来刚刚打磨过。

在路的另外一边,车夫和切提拉蒂弗尔一动不动,紧张地看着她。爪族的这种姿势一直让她很在意。对大多数爪族来说,这并不是单纯的娱乐。拿着十字弓的那些组件大都已经钻进了树根灌木里,只有切提拉蒂弗尔、螺旋牙线和加侬还站在开阔地上。加侬向周围看了一圈,意识到自己没有遮蔽物。于是,他走向最近的那丛没人的灌木。

车夫们又开始说话了。他们在吟唱着什么,话语混成了一阵和声,震得拉芙娜耳朵疼。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上吧,上吧,上吧。这些共生体在孩子们的球赛上也是这么吟唱的。

拉芙娜转向身后的那棵树。阿姆迪在她右边,害怕又兴奋地转来转去,靠近能保护他的树根灌木。他没说什么悄悄话,至少在人类听力范围内没有。在她左边,杰弗里看向阿姆迪,又看向沉默的她。她突然意识到杰弗里和阿姆迪在玩游戏,就像他们小时候玩的那样。只是这次事关生死。

上吧,上吧,上吧。

“好!”她朝树走去,稍微挥了一下斧子——古代的人类或许会把这东西叫做装在钩镰柄上的双头斧,虽然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完整用上它的杠杆作用。

但斧刃确实很锋利。

这棵树直径大概八十厘米。树皮和婴儿的皮肤一样光滑,但是带着一种现代智人少见的苍白牛皮色。这些树看起来和她前几天见过的数千棵班纳木没什么不同。笔直的树干向上延伸了大概四十米,仿佛一座颀长的高塔。最低的树枝直直地伸长出去。最近的树枝在她头顶三十厘米左右,针叶在螺旋牙线所说的“绷紧的节疤”那里成束地生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