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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冬问:“你老婆怎么样了?”

李文江眼看窗外,似是不愿多说的样子:“还那样。”

傅冬又问:“反应大吗?”

李文江先愣了一下:“什么?噢,还行吧,可能还不到时候,不过脾气比过去大了,动不动就烦。话怎么绝怎么说,唉。”李文江叹口气。

这时汽车忽然像受了传染似地也发出沉闷的叹息,傅冬轰了半天油门,汽车还是气喘吁吁地抛了锚。傅冬下来,把前罩盖打开。李文江也下来,“怎么啦?”傅冬把腰哈在机器上,没答。

等他们把汽车鼓捣好,磨磨蹭蹭对付到刑侦处时,二楼的小会议室里已经坐了满满的人。墙上乱七八糟挂了些示意图,一个干部正在背书似地做着讲解:

“总而言之,从这些情报分析,近几年来,从缅甸、泰国、云南这些地区运出的毒品,由于数量不断增大,要从东北边境省份向东亚国家运输,必须有一些中转站,包括我们这里,目前有迹象表明,也可能存在这条贩毒线路的中转据点……”

傅冬和李文江缩着头从人缝中挤进会议室,悄悄坐在角落里。

讲解结束后,处长站起来发言。

“今天这个会,主要是为了给大家脑子里增加点新情况,沟通一下信息,使大家在日常工作中能够比较留意这类问题。下面,我们把公安部最近转发的几个案例再给大家念念……”

会议开得又长又臭,到中午才散。傅冬和李文江走出办公楼,上了汽车,李文江问:“行吗?不行干脆打电话叫他们接我们……”

傅冬试着发动汽车,不料,一下就把发动机打着了,“瞧见没有,这叫邪不压正。”傅冬得意地把汽车开动起来,开上马路。

汽车顺利地跑了一阵,在一个前不搭村后不搭店的路段,又抛锚了。

“怎么回事,你这是正气不足啊。”李文江说,傅冬板着脸跳下汽车,打开盖子,把头埋在机器上折腾了半天,才无可奈何地抬起头,这时,他不期然地看到了前方不远的一个路标,“你看——”他指点给李文江,“天无绝人之路吧!”

路标上写着:“大寿汽车修理厂”。

当大寿汽车修理厂的人把他们的汽车拖到这里时已经是午后两点。厂长张大寿——正是几天前租乘游船的中年男子,热情厚道地为他们沏上茶,说:“真是不打不成交,你们还真能找到我这儿,不愧是公安局的。”

李文江摆手说:“那事过去就过去了,我们正好路过这儿,车坏了,才找过来的,没想到是你开的厂,那天我一看你这样儿,就知道你准是大款。”

“大款不敢当,我这是小厂,一共几个修理工,小本经营。我在山东当了16年的汽车兵,这也算是我的老本行。”

替傅冬他们修车的修理工走进屋子,正是那天船上和李文江抬扛的年轻汉子,红着脸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对张大寿说:“姐夫,没什么大毛病,换了个火花塞。”转脸对傅冬说:“不过你们这车也够年头了,该扔了。”

正说着,屋里的电话响了,张大寿接了,“什么?对,我是大寿汽车修理厂……怎么啦,爆胎啦,什么车呀,你们有备用胎吗?……啊,好,你告诉我你们在哪儿,点将台东路,等我记记……”

挂上电话,他把记好的地址交给年轻汉子:“长勇,就这儿,有个‘面的’,爆胎了,他有备用胎,你去给换一下,你开那个小工具车去吧。别忘了带发票。”

叫长勇的年轻人走了,张大寿领着傅冬他们走出屋子,介绍说:“这是我爱人的弟弟,技术还不错。”他们一边走,一边随意参观了一下这个车厂,乱七八糟的院子,一排半封闭的车库,几辆待修的破车,李文江在一辆很旧的老式吉普车前停下,问:“这么旧的车,还有人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