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生的故事(第2/28页)

“对这个,你有什么看法?”他问。

我没说湿漉漉的狗。“我想了解与这段录音相关的前后事件。”

“这方面的情况我无权透露。”

“这些情况有助于我理解这些声音的含意。外星人说话时你能看见它们吗?当时它们在做什么?”

“我能向你提供的只有这段录音。”

“就算告诉我你们看见了外星人,这也不算泄露了什么机密呀。外界消息推测你们看见了。”

韦伯上校的立场毫不动摇。“关于这段话语言学方面的特点,你有什么看法?”他问道。

“这个嘛,它们的发音器官与人类有本质区别,这一点很清楚。我猜这些外星人的形状与人类很不一样。”

上校正准备说些模棱两可的话,盖雷·唐纳利开口了。“根据这段录音,你能作出什么推测?”

“推测不出什么。听上去这些话不是通过喉腔发出来的。不过就算知道了这一点,我还是推想不出它们的长相。”

“你有——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看法?任何看法都行。”韦伯上校道。

看得出来,他很不习惯咨询一个平民的意见。“只有一点。和它们建立沟通将极其困难,因为我们在身体构造方面完全不同。几乎可以肯定,它们的某些声音是人类发音器官发不出来的,可能还会有些音是人类的耳朵分辨不出的。”

“你是指音频,次声波,或者超声波?”盖雷·唐纳利问道。

“不完全是这样。我的意思是:人类的听觉器官算不上一套准确客观的听音系统,它已经经过调整,最适合分辨人类喉腔发出的声音。对于异种发音系统,我们分辨起来就很困难了。”我耸耸肩,“也许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我们可以辨识外星语言中各音位的区别。但有一种可能,为了表达不同的含义,它们语言中的各个音之间存在区别,可我们人类的听觉器官就是分辨不出这些区别来。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我们只好使用声谱仪来了解外星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韦伯上校问道:“如果我给你一个小时的录音,你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判断是否需要声谱仪?”

“不管录音有多长,我都无法作出判断。只有直接与外星人对话才行。”

上校连连摇头,“办不到。”

我尽量心平气和地解释给他听:“这当然由你说了算。但要学习一种未知语言,只有与以这种语言为母语的人交流,这是唯一的途径。我说的交流是指提问、谈话之类。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所以说,如果你们想了解外星语言,最终还是得派出受过语言训练,能够与操异种语言者作实地交流的人,让他与外星人对话,不管这个人是不是我。仅凭分析录音是不够的。”

上校皱起眉头,“照你说来,外星人也不可能靠收听我们的广播学会人类语言。”

“我想它们做不到。要学会人类语言,它们需要教学材料,而且必须是经过专门设计,向非人类成员传授人类语言的教学材料。有了这些材料,它们便能从电视里学会很多东西。否则不行,缺乏一个出发点,一个立足点。”

上校大感兴趣。外星人知道得越少越好,看来这是他的观点。盖雷·唐纳利也看出了上校的表情,翻了个白眼。我勉强忍住,没笑出来。

韦伯上校接着问:“如果让你跟外星人对话,学习它们的语言,你能不能做到既学会它们的语言,又不让它们通过你学习英语?”

“这取决于它们在多大程度上愿意与我们合作。我学习它们的语言时,几乎可以肯定,它们也可以学习到英语的只言片语。如果它们只单纯地教我说它们的话,它们能学会的英语就不可能很多。可另一方面,如果它们的目的只在于学习英语,而不是教我们说它们的语言,那么,事情就非常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