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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觉得有个奇怪的东西。”她说着蠕动起来。

“你在想什么?”云收雨散,杰西问我。

“我在想凯西,”我说,“想我们也经常这么躺在一起。”

“你是说在地毯上?”杰西微笑着说。

我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不是这个,只是在做爱后躺在一起,聊聊天,相依相伴。我们就是在这种时候第一次谈起参军的。”

“你为什么提出参军?”杰西问。

“不是我,”我说,“而是凯西。那是我的六十岁生日,我很沮丧,因为又老了一岁。她建议我们年龄一到就去签约。我有些惊讶,因为我们一辈子都对军队没有好感。我们参加了次大陆战争的抗议,而且还是在这种做法不怎么流行的时候。”

“很多人参加了那场战争的抗议。”杰西说。

“是啊,但我们是打心眼里反对,甚至有点成了镇子上的笑料。”

“那她是怎么让你们接受志愿参加殖民防卫军这件事情的呢?”

“她说她并不反对普遍意义上的战争和军队,只反对那场战争和我们的军队。她说人类有权保卫自己,而宇宙很可能环境险恶。她说除了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更重要的是我们能重获青春。”

“但你们不能同时参军,”杰西说,“除非年龄相同。”

“她比我小一岁,”我说,“我也这么跟她说来着——我说,我一入伍就会被宣布死亡,你我就不再是夫妻了,宇宙茫茫,天晓得还能不能相见。”

“她怎么说?”

“她说那都是细节问题。她会再次找到我,像上次一样拖着我上圣坛。要知道,她真的会。碰到这种事情,她比野熊还凶猛。”

杰西用胳膊肘撑起半个身子,看着我:“她没能在这儿陪你,约翰,我很替你难过。”

我笑着说:“没事,只是我时不时地会想念老婆。”

“我明白,”杰西说,“我也想念我丈夫。”

我看看她。“记得他抛弃你找了个妹子,然后食物中毒了。”

“没错,然后也没错,他活该把肠子呕出来,”杰西说,“我并不想念那个男人,但我想念有丈夫的那种感觉。跟命中注定的人一起生活,那感觉真不赖。结婚真美好。”

“结婚真美好。”我赞同道。

杰西拱到我身边,一条胳膊搭在我的胸口:“当然,现在也不赖。我有段时间没干这档子事了。”

“躺在地上?”

这次轮到她打我脑袋了:“不对。呃,好吧,其实也对。但更确切地说,是做爱后躺在地上。其实说到底还是做爱本身。你可不想知道我有多久没做过爱了。”

“当然想知道。”

“狗东西。足足八年。”

“难怪一看见我就扑了上来。”我说。

“说得对,”杰西说,“谁让你的位置离我近呢。”

“位置就是一切,家母经常这么说。”

“你母亲很不寻常,”杰西说,“嘿,贱人,几点了?”

“什么?”

“我在和脑袋里的声音说话。”她说。

“起了个好名字。”我说。

“你管你那个叫什么?”

“傻逼。”

杰西点点头:“听着正是一对儿。贱人说现在刚过1600。还有两个钟头才吃晚饭。明白什么意思?”

“不明白。我觉得就算年轻,就算受过改造,四次也到极限了。”

“冷静。意思是咱们还有时间小睡片刻。”

“给你拿块毯子来?”

“别傻了。在地毯上做爱不代表我想在地毯上睡觉。你有张多余的床,我去那儿睡。”

“我岂不要自己小睡片刻了。”

“我会补偿你的,”杰西说,“等我睡醒记得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