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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凑巧是那颗睾丸的主人。”我咆哮道。

“这更多是个心理问题,”拉塞尔医生说,“总而言之,你已经到了我们这儿,别担心就是了。几天后,你将接受全方位的机体修复,到时候也会处理你的睾丸。这几天肯定不会有问题。癌细胞还在睾丸内部,尚未扩散到肺部和淋巴结。你挺健康。”

“我要和这粒卵蛋说再见吗?”我说。

拉塞尔医生笑了笑。“我认为你尽可以保得住,”他说,“再者说,要不要和它说再见,这根本就不需要操心。除了小事一桩的睾丸癌,七十五岁的人能有多健康,你就有多健康。这是好消息;现在不需要对你作任何处理。”

“要是发现了什么真的很严重的问题呢?”我问,“比方说,如果癌症已经到了晚期?”

“‘晚期’是个很不精确的用语,佩里先生,”拉塞尔医生说,“从最终结果看,每个人都是晚期病人。就这次检查而言,我们真正的目标是帮助面临即刻危险的新兵稳定病症,让他们撑过接下来的这几天。你那位不走运的室友迪克先生,他的例子并不罕见。有不少新兵熬了这么久,却死在体检之前。这对大家都不是好事。”

拉塞尔医生在PDA上查着什么。“你看,就迪克先生而言,他死于心脏病突发,按理说我们应该去掉他动脉内堆积的脂肪,给他能够增强血管壁强度的药物,防止血管破裂。这是我们最常用的治疗手段。大部分七十五岁老人的动脉都需要加固。就你而言,如果癌症已经开始扩散,我们会先压制肿瘤,不让维持生命的器官受到即刻威胁,然后清理浸润区域,以免你在接下来这几天里有什么三长两短。”

“为什么不干脆治好呢?”我问,“你们能‘清理’浸润区域,听起来似乎只要愿意就可以彻底治好。”

“可以是可以,但没这个必要,”拉塞尔说,“你们几天后就将得到更全面的修复。我们只需要让你们撑到那时候就行了。”

“‘全面修复’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说。

“意思是等结束之后,你会觉得奇怪,你当初为啥那么操心睾丸上的一个小小黑斑,”他说,“我向你保证是真的。现在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做。头部请向前倾。”

我照他说的做。拉塞尔医生伸手拉下吊臂,把可怕的杯罩放在我的脑袋上方。“在接下来这几天内,搞清楚你的大脑活动是我们最重要的任务。”他说着后退几步。“为了这个目的,需要把传感器阵列植入你的颅骨。”他一边说,一边在PDA屏幕上敲敲打打——我对他的这个动作已经不怎么放心了。杯罩套上我的脑袋,发出轻微的吸附声。

“怎么植入?”我问。

“嗯,这会儿你的头皮和脖颈应该有些刺痒。”拉塞尔说。我感觉到了。“那是注入器正在就位。它们就像许多微型皮下针头,会把传感器注射进去。传感器本身非常小,但数量很大。大约有两万个左右。别担心,它们有自我消毒能力。”

“疼吗?”我问。

“不太疼。”他点了点PDA的屏幕。两万个微型传感器钻进颅骨,感觉像是四把斧头同时砸在头上。

“我操!”我伸手去抓脑袋,双手却撞在容槽的门上。“狗娘养的,”我朝拉塞尔医生叫道,“你说不疼的!”

“我说‘不太疼’。”拉塞尔医生说。

“跟什么比不太疼?大象踩脑袋?”

“和传感器互相连接的时候相比,”拉塞尔医生说,“好消息是连接一完成,疼痛就会停止。忍耐一下,顶多一分钟而已。”

他又点了点PDA的屏幕。八万根针头在脑袋里朝各个方向乱戳。

我这辈子从没这么想殴打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