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甜甜(第2/4页)

章皇后毕竟没有太后那样决断狠厉的心肠,口中虽应着,念及母女离心,毕竟黯然。

——当然,这已是两三日后的事了。

……

魏鸾在宫里待了整夜,吐露出章皇后想听的话,次日得以顺利脱身。

回府后跟盛煜报过平安,又套车前往敬国公府——

魏知非原定前两日便启程去朔州,因那日魏鸾母女进香时遇袭,随后得知盛煜在镜台寺被刺,魏峤猜得背后有章家的影子,为免意外,让儿子等两日听听风声再走。而今玄镜司直奔庭州,太子被禁足,才稍稍放心。

遂收拾行囊,启程赴任。

自然是没惊动旁人的,魏峤夫妇同乘,外加魏鸾一辆马车,送至城外长亭。

魏知非策马而去,众人折道回城。

谁知马车从朱雀长街拐出去没多久,前面的路却被堵住了。车夫无奈,隔了段距离勒马,免得不慎撞到行人。魏鸾掀帘瞧出去,便见原本繁华宽敞的街上,不知何时熙熙攘攘地围满了人,里头甚至还有哄抢斥骂之声。

原本宽敞的街道堵塞难行,前面的魏峤亦掀帘观望。

这一瞧,却碰见了个熟悉的面孔。

“时公子——”魏峤瞥见人群外围白衣如画,负手而立的年轻画师,出声招呼。瞧着马车一时半会儿难以动弹,周围动静嘈杂淹没了声音,索性携着魏夫人弃车而出,缓缓行至时虚白跟前,招呼了声。

时虚白见是他,忙行礼拜见。

魏峤显然是为那日云顶寺的事当面道谢,跟他交谈了几句,回头朝魏鸾招了招手。待魏鸾由染冬扶着下了马车,见那几位进了旁边的茶楼,遂抬步跟进去,一道往雅间走。前面几人融融交谈,果然是魏峤在道谢。

“……原该亲自登门致谢,只因家里有点琐事,又听说时公子回京后访客盈门,故暂未去搅扰添乱。今日凑巧碰见,倒该一道喝杯茶,略表谢意。”

“路见不平理应拔剑相助,魏伯父不必客气。”时虚白笑得光风霁月。

说话之间,各自入座。

魏夫人瞧着窗外的拥挤,随口便问缘故,时虚白遂喝茶解释。

这条街上繁华热闹,除了各色店面,还有家赌坊,吸引京城里不少纨绔光顾,定国公府的章经便是常客。今日章经手气好,外加碰上了个京城外来的道士,觉得此事有趣,赌了好半天,将那道士带着的金条尽数赢来。

道士虽败得灰头土脸,仍将金条尽数奉上。

谁知章经细瞧了那金条,忽然破口大骂起来,说道士拿假金子蒙他,命人连道士带金条尽数轰出赌坊。道士被揍得鼻青脸肿,那些金条也在轰打时散落在地,行人见了满地明晃晃的金子,哪有不抢的?

当即一哄而上,满地乱抢。

随章经出来的小管事原本在茶楼里悠然喝茶,听到这动静,忙过去瞧。冲进去从那位纨绔小爷嘴里问清楚缘故,出来瞧见鼻青脸肿的道士和地上所剩无几的黄金,不知怎的忽然变了脸色,进屋嘀咕了几句,又让章经的随从把抢走的黄金追回来。

有些抢到金子的路人不肯给,章家随从便打。

如此乱哄哄的,很快惊动了兵马司。

这会儿章经和打人的随从、赌钱的道士,连同抢了金子的路人一道被扣着,正掰扯不清。街上甚少有此等热闹,众人纷纷围过去瞧,便把路给堵住了。

时虚白说罢,墨染成画的衣袖抬起,将两枚小小的金条放在桌上。

“时某觉得有趣,也捡了两块。”

硬木细纹的桌面整洁干净,黄澄澄的金子摆上去,魏鸾其实瞧不出端倪。毕竟她寻常过手的多是赤金打的器具首饰,无需亲自过手银钱,没用过多少金条,不知没掺假的是何模样。就连魏峤都没看出不同,对着阳光琢磨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