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酒醉(第3/3页)

隔着单薄寝衣,他的胸膛结实又温暖。

魏鸾咬着唇,眼眶里温热的泪珠滚出来,渗透他的寝衣。她泪眼朦胧,半年多的独自咬牙坚持后,终于找到了能稍稍倾诉的人,低声道:“其实我不怕父亲贬官,丢了官职都不怕。”

“我只是怕府里被这事拖累,万劫不复。”

“什么公府尊荣皇家宠爱,其实都在其次。我只想家里人都好好的,不再担惊受怕。”

她说得委屈又可怜,像是遭过莫大的苦楚。

盛煜心里被钝刀割着似的,帮她擦泪,低声哄她。活了二十多年,自幼在玄镜司磨砺,曾暗夜杀伐,也曾酷厉刑讯,一颗心早已淬炼得冷硬果决,他还是头回哄女人,生疏得很。好在魏鸾没嫌弃,还拿他的衣袖擦了把眼泪。

等她停止啜泣时,蜡烛烧得半残,遥遥传来梆子声,已是四更天。

心里积攒的委屈哭完,魏鸾好受了许多。

就连酒都快醒了。

察觉盛煜仍紧紧抱着她,手掌在她腰间流连,魏鸾又累又困,依稀想起旧事,毫不留情地将他那只手拿开,而后钻回锦被里打算睡觉。那神态举止,分明又是先前的赌气模样,盛煜心中微动,一把拽住她手腕。

“你跟我赌气,就是为这个?”

魏鸾低哼了声,“才不是,这件事我很感激夫君。”

“那是为何?”盛煜理得清朝堂的千头万绪,却猜不透姑娘家阴晴不定的小心思,这几日摸不着头脑,索性躬身扑过去,咬牙吓唬道:“若不肯说,今晚别想睡。”

他说得慢条斯理,神情故作凶狠。

魏鸾笑着撇了撇嘴,将他看了片刻,轻哼道:“夫君从西州回来面圣的那天,我也在麟德殿里。”说罢,瞪了他一眼,扯了锦被倒头就睡,一副你做了什么自己清楚的表情。闭眼入睡之前,又补充道:“夫君既瞧不上我,咱们就这么相敬如宾地过吧,也挺好的!”

声音含糊,似抱怨,似委屈,似赌气。

盛煜保持着躬身的姿势,想起那日麟德殿的事后,整个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