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惊喜(第2/3页)

盛煜微拧的眉头果然松了松,“划清界限了?”

“至少摆明了态度。”魏鸾知道太子那犟脾气,一时间不敢说大话,只道:“幼时与他亲厚,是因表亲的关系,加之我是长宁的伴读,才常有往来。如今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他若执迷不悟,除了平添事端外没半分用处。”

她的目光澄澈坦然,并未避讳旧事,也无半分掩盖。

盛煜微觉诧异,道:“不会遗憾?”

魏鸾愣了愣,旋即露出轻松释然的笑容。

“没什么可遗憾的。”软嫩的唇勾出曼妙弧度,她的目光挪向案上的插花瓷瓶,悄悄擦去掌心的汗腻,“关于我和太子,京城里确实有许多传闻,或许夫君也曾听见过。但那其中的许多事不过是捕风捉影,以讹传讹而已。太子早已成亲,有妻有子,已告祭天地宗庙。”

“或许他曾有意,但于我而言,懂得喜欢之前,他就已是表姐的夫君。”

魏鸾说完,觑着他笑了笑,“姑娘家的心思夫君或许不明白,却也无需多虑。”

她说得云淡风轻,盛煜的心头却涌起惊喜。

京城里关于她和太子的流言铺天盖地,盛煜自然都听过。周令渊是身份尊贵的东宫储君,比起自幼磨砺,仗着着冷厉剑锋登临高位的他,太子养尊处优,风姿翩然,是姑娘家交口称赞、梦寐以求的如意夫婿。

更何况,太子的深情人尽皆知。

魏鸾毕竟涉世未深,正是及笄妙龄的姑娘,哪能抵挡得住?

盛煜一直以为,魏鸾应该很喜欢青梅竹马的周令渊。

却原来她竟从未动心过?

这消息着实在意料之外,盛煜的十指兴奋地颤了颤,却不敢表露得明显,只靠在花梨案台上,修长的手指扣紧边沿。石青锦衫绣着暗纹,撑出宽肩瘦腰的轮廓,渐渐昏暗的天光里,他的眼底云封雾绕的,瞧不出半分波澜。

满室安静,盛煜的喉结滚了滚,避开魏鸾狐疑的目光,垂眸去掸衣裳。

等胸腔里稍乱的心跳平复,他才颔首,“如此最好。”

说着往外踱,顺道瞥了眼帘帐长垂的里间。隔着轻薄的纱帐,看到那座宽大的拔步床上只摆了一副枕头和锦被。显然,成婚两月独守空房后,她已认定他不会来北朱阁留宿,早就将给他准备的那副枕头撤走了。

看来她心里不止没太子,也没他这位夫君。

盛煜暗自勾了勾唇,道:“太子那边我来应付,你不必担心。外面还有事,我先回南朱阁。”说罢抬步出门,腿长步健,不过片刻便消失在暮色里。

魏鸾送他到院里甬道,等他走远才松了口气。

回过头,就见春嬷嬷正挨个点亮廊下的灯笼,在外候了许久的染冬和洗夏也迅速进了屋子,准备沐浴就寝的东西。盛煜就是有这种奇怪的气势,但凡他来时,满院仆从都格外恭敬谨慎,等闲不敢到跟前添乱,直等他离开后才如冬雪消融,生机勃勃。

这京城里的人,除了帝后贵胄之外好像都很怕他。

魏鸾觉得有些好笑,进了屋又觉得委屈。

虽说奉旨成婚是各取所需,但她都没介意盛煜心里藏了人,盛煜却连这点小事都刨根问底,难免不公。奈何人在屋檐下,她有求于盛煜,也不能不低头吃点亏。

……

兴许是蓬莱殿的事令盛煜颇为满意,那日过后,盛煜又抽空来了两回。

于是檀木小架上悬着的金豆成了七三之势。

再凑三顿饭,便可大功告成。

魏鸾为此很高兴,每日临近傍晚时都要登凉台瞧瞧南朱阁那边的动静,就盼着曲折游廊上能冒出盛煜的身影。奈何那位实在忙碌,时常深夜不归,抑或出京城办差不着家,魏鸾无法,除了抽空回了趟娘家外,便只陪伴府里的长辈解闷。

盛家内宅其实并不复杂。

老太爷早故,盛闻天身在千牛卫担任要职甚少得空,盛闻朝在衙署颇多琐事,盛老夫人又上了年纪,内宅琐事便交给长房的慕氏婆媳照应。因盛煜圣宠优渥,曲园的事有专人打理,魏鸾用不着西府的东西,两处相安无事,慕氏婆媳待她也颇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