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后都是一人一个被窝, 她怎么动都不会漏,现在两人盖着同一条被褥就不行了。

她问得单纯, 皇后就不好拒绝,道:“那你过来些, 你这般动来动去就会漏风。”

亲都亲过了, 赵攸也没有多余的想法, 慢慢挪了过去,皇后身上很热。她靠着皇后就停了下来, 懒懒地打了哈欠,缩在那里就不动弹了。

入夜后在她不聒噪的时候, 皇后还是愿意与她靠在一起。小皇帝爱喝牛乳,身上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靠近后就会闻到,皇后见她阖眸睡觉,就放下心来。

小皇帝安安静静,睡颜甜美,双手置于自己的小腹上,皇后摸到她的手后,她动了动,没有醒。

她自己睡觉时若没有手炉手脚都是冷的, 靠着皇后才会好些, 皇后侧躺着,静静凝视她的睡颜,想到温瑾后叹了口气, 跟着入睡。

小皇帝照旧是要上朝的,皇后送她出门后,就去关着婢女的殿宇。

昨夜陛下突然将人带回来,凝兰不知所措,只当陛下喜欢就让人好生伺候着,得知皇后要过去看,她阻拦道:“不如等候陛下过来再看?”

皇后道:“不必,陛下带回来是因她出言不逊,而非是喜欢,你莫要会错意了。”

凝兰面露为难,想着陛下日日留宿华殿,咬咬牙放皇后进去。

福宁殿是天子寝居,带着男子深沉的色彩,赵攸也是大咧咧之人,不在意自己的住处,摆设都是宫人设置的。

跨入配殿后就显得极为压抑,皇后不喜,但并未言语,看向跪地的婢女,冷声问道:“谁让你过来的?”

婢女没有昨夜的嚣张,带着惶恐道:“是、是、是……”

“是温瑾?”皇后直言道。

婢女头垂得很深,紧张地没有再敢回话。

皇后也没动怒,面色平静,指尖捏着自己的袖口,凭着婢女的反应就明白她是温瑾的心腹,低声道:“我是谁?”

婢女眼睁得很大,撑地的双手也跟着发颤,显然不知所措。

皇后再道:“你昨夜对陛下不敬,陛下不会轻饶。”

“不、不,奴不知是陛下。”

“不管你知不知晓,都是大罪,你若说出不好的话,首辅也不会轻饶你。”皇后道。

皇后昨日一袭素净裙裳,与寻常女子无异。今日一袭淡绿色宫装,颈间一圈毛领,肤色嫩如刚抽芽的绿柳,娇嫩惹人怜爱,然婢女却不敢掉以轻心,紧张道:“奴不过想请您去见见姑娘罢了。”

“要见也是她来见我,今非昔比,她即将成为恪亲王侧妃,论起尊卑,她并无资格。”

婢女不敢反驳,皇后就道:“记住你家姑娘如今的身份,陛下面前若是说错话,首辅也救不了你。”

叮嘱后,皇后转身离开,吩咐宫人将人守好,不必送吃食入内。

小皇帝下朝后就迫不及待地回来,一身厚重庄严的朝服显出几分成熟。皇后在殿内候着她,给她换下朝服后,问起前朝的事。

前朝的事都是安时舟与苏文孝在暗中推动,赵攸不可过多插手,免得被温轶察觉。她只知大致动向,开年后最大的事就是春闱。

朝臣在为主考官一事而多番争论,吵了几日也没有结果。苏文孝那里传出消息,温轶有意让他做主考官,现在没有提出,就怕安时舟到时又反对,先静观以待。

科考关系到良才,人人都想从中得利,才会有数番争斗。

说过后又提到昨夜之事,赵攸道:“今日首辅许是会过来,他张狂过了,必然要来问明白,我就想着如何将人留在宫内。”

皇后一惊:“你将人留在宫内做什么?”

赵攸道:“首辅若来要人,说明这个婢女有些分量,想必知晓些什么温氏秘辛,将人留在宫内也算给他制造恐慌。”

皇后叹息,这哪是给温轶造恐慌,分明是想让她昼夜不宁。她微微思索后道:“只怕不妥,既然苏文孝为陛下办事,此事不宜与他正面交锋,当避其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