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 2016年3月12日 星期六(第2/3页)

两周之前,我才得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莱昂、米娅和丹尼尔来到巴黎,告诉我弗兰琪死了,他们让我坐在朱丽叶和奥利维尔家复古风格的厨房里,给我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他们的计划、弗兰琪的认罪、她顺着老码头上的破窟窿掉进了海里——我震惊地听着,他们竟然制定了如此周密的计划解决了此事。

他们说,这是米娅和丹尼尔想出来的主意,为了劝诱弗兰琪说出真相。莱昂和我飞到巴黎之后不久,米娅找到了我的日记本。“你们的行为很古怪,”她说,眼睛里闪着光,仿佛在为自己的调查找理由,“我还以为我是你们收养的,你和爸爸显然在保守着什么大秘密。”

听米娅说起她知道我被阿利斯泰尔强奸了,我差点崩溃,我要是早点扔掉1997年的那本日记就好了。

“这样就都说得通了。”她说,“我这才知道你和爸爸为什么不真的结婚,你们为什么会用假名字,为什么总是离群索居,几乎不相信任何人。”她转脸看着朱丽叶,朱丽叶两手搁在膝盖上,坐在那里,神情平静,丝毫不带偏见地看着我们,她真是个善良忠诚的朋友。“你是我妈妈唯一的朋友,朱尔斯[1]。”米娅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有点不好意思。“我不过是希望你重新获得安全感而已。”她又对着我哽咽道,我从椅子上跳下来,抱住了她。

丹尼尔接着给我讲:奥德克里夫当地报社招聘编辑;十八个月前,一个年轻女人从塞文桥上跳海轻生,后来人们发现她的尸体漂浮在海面上,这两件事让他想出一个主意——如何使弗兰琪相信人们发现了我的尸体,他知道弗兰琪不会相信我的尸体经过了这么多年仍然完好无损,所以他做了一些研究,决定谎称警方找到了我的一只脚,他清楚弗兰琪得知消息后一定会回到奥德克里夫,亲眼看看那是不是我的脚,从而确定我真的死了,这样她就永远放心了。

“我们只是想让她认罪。”丹尼尔说。他的脸色苍白,眼睛底下有黑眼圈,看得出过去的几周对他而言并不轻松,他为我伸张了正义,可是付出了多少代价?“我们只有几天的时间来表演给她看,莱昂后来发现了我们的计划,也跑到了奥德克里夫,但他的主要目的是看着米娅。”我很庆幸莱昂的决定,一想到我的女儿在我长大的地方乱跑,扮成我的样子吓唬弗兰琪,我就冒冷汗,现在依然后怕。

“爸爸说我们可以用他的公寓捣乱,把弗兰琪吓傻。”米娅笑着对我说,“我去过几次她住的地方,移动了屋里的东西,跟踪她,还送了匿名信什么的。我剪辑了一段婴儿的哭声放给她听,效果棒极了,妈妈,她吓坏了,意识到这是针对她的,因为她不能有孩子,七次流产,这是她亲口说的。”她哼了一声,但我却有些为弗兰琪感到难过。米娅永远不会理解我的心情,她不了解弗兰琪,总是把她视为背叛了最好的朋友的坏人,而且她太年轻,还不到十八岁,看待事物总是非黑即白,我却不然,我怀疑丹尼尔和我的想法更接近,我们对弗兰琪的感情都很复杂。

“她活该,妈妈。”看到我露出不赞许的表情,米娅说,“那天晚上受到的伤害改变了你一生。”她是指那晚的惊吓让我落下了癫痫和偏头痛的病根,她在为自己的行为辩护,但我知道我的女儿内心深处一定对弗兰琪抱有愧疚。

我还听说阿利斯泰尔死于中风,死在法院以六次强奸、五次跟踪骚扰、一次袭击他人的罪名审判他之前。他死后,又有三名女性站出来控诉他犯下过类似的罪行。

丹尼尔把弗兰琪的认罪录音交给了警察,告诉了他们一切,但因为我伪造自己的死亡不是以获取经济收益为目的,所以不会遭到起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