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 1997年9月9日 星期二(第3/3页)

丹尼尔领着我来到一处避风的岩凹,所以别人看不见我们。我浑身颤抖,哭着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他气得想要杀掉阿利斯泰尔,当他听说弗兰琪先后把杰森和我推到海里时,他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巴,一遍又一遍地喃喃自语“弗兰琪竟然会做这种事”,他试图说服我立刻报警,然而我害怕,假如警察相信弗兰琪却不信我怎么办?

“你必须告发阿利斯泰尔,他强奸了你,索菲!弗兰琪袭击了你,把你留在海里等死……”他面色铁青地说,“我不相信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他们可能永远不会相信我,”我叫道,“弗兰琪和阿利斯泰尔肯定会串供,联合起来针对我。”

我害怕极了,身体抖得像筛子。“给。”他脱下外套,披在我肩膀上,“穿上吧。别担心……我们会解决这个问题的,你要是早点告诉我就好了。”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哀叫道,“没有办法的,丹。我觉得我快疯了。”

我摸了摸肚子,想着在里面慢慢长大的孩子,我至少已经怀孕五周了——能够检测出来,我确定孩子是莱昂的,但假如没有证据,阿利斯泰尔会以为孩子是他的。

“让他们以为我死了吧,”我绝望地告诉丹尼尔,“让弗兰琪相信她杀了我,这样我就解脱了。”我必须保护我的孩子。

丹尼尔一开始并不同意,他想报警,他设法带我偷偷回了家,不让任何人看到我们——但我们好像在老码头的入口处看到了杰兹,他在路的另一侧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看样子喝得酩酊大醉,应该不会意识到我们是谁。

我妈妈下了夜班回来时,我们告诉了她一切,她哭喊、叫骂,想要杀了豪伊父女,又试图说服我去报警,但我拒绝了,我不想在接受令人难堪的询问之后,再眼睁睁地看着阿利斯泰尔逃脱惩罚。无论什么事情,一旦公之于众,都会引发各种不堪入耳的猜测和谣言,甚至连无辜丧命的杰森也会成为八卦的对象,不得安息。更何况弗兰琪和阿利斯泰尔必定互相维护,有其父必有其女,他们会把杰森的死也赖在我头上,说是我的错,是我把他推到海里的,我会坐牢。

我别无选择,妈妈最终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一切都很容易,妈妈先把弗兰琪在我头上砸出的伤口缝合起来,丹尼尔订了一张第二天一大早前往都柏林的船票,这是个完美的逃脱计划,因为我不需要护照,不会留下踪迹,我积攒下来的工资放在衣柜中一只罐子里,所以我有足够的现金。抵达都柏林之后,我沿海岸线南下,去到我姨妈在凯里郡的一个偏远小镇的农场里安顿下来。

当我妈妈和哥哥向警察报告说我一直没从夜总会回家时,我已经在爱尔兰了,我终于获得了安全,可以远离阿利斯泰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