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琪 2016年2月16日 星期二(第2/3页)

然而昨天……我看得出他对我有所隐瞒。

婴儿的哭声绝对是有人对我进行恶意伤害,我告诉过丹尼尔自己很想要孩子,他是奥德克里夫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随即又掐灭了它,因为这个设想很可怕,我拒绝受它摆布。

我必须信任丹尼尔,我记得他有多爱我,我知道他还在乎我,索芙,我必须坚持这个想法,因为我没有其他人可以相信。

我闭上眼睛按摩额头,我的脑子昏昏沉沉,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我知道这是睡眠不足的表现,这几天晚上,我都是先喝光一瓶红酒再倒在那张被诅咒了的沙发上,过去一星期的生活就像一场严重的交通堵塞,我进退不得,不想留在这里,也不能回家,除非我愿意和仇恨我的前男友共享我的房子——假如迈克真的回去了的话,自从他昨天气冲冲地走掉之后,我就和他失去了联系。

我喝光剩下的咖啡,拿起笔记本电脑和手机,塞进我的大手提包里,我突然在门口停了一下,脑子转了好几个弯,开始担心自己会在楼梯平台上发现什么,还有,昨天晚上那个放录音吓唬我的人会不会透过门缝窥视我?

我小心翼翼地推开一点门,往楼梯平台上看,淡薄的冬日阳光顺着拱形窗透射进来,照亮了通常隐藏在昏暗之中的平台,对面公寓的门是关着的,我不知道它是否还没有上锁,也可能有人在丹尼尔和我睡着之后来到这里锁上了门,看到平台上什么都没有,我松了一口气,走出公寓,关上身后的门。

我的脚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我低下头,发现鞋跟下面踩着一只棕色的信封,我的情绪再次低落下去,我弯腰捡起信封,立刻注意到信封左上角有血迹,就像贴了一张可怕的邮票,这正是昨天摆在三号公寓桌子上的信封,神奇地消失了的那一个。

我撕开它,抽出一张普通信纸,上面写着:

我在看着你。

我手臂上的寒毛立刻竖了起来,我抬头四顾,有点希望看到对面的公寓里有人偷窥我,然而对面什么都没有,只有白色的门板和银色的“3”号数字在冬季的惨淡日照下闪着微光。

“去你的!”我对着三号公寓的门板说,伸出中指,我强忍住立刻逃到楼下去的冲动,但直觉告诉我最好还是赶紧离开,于是我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努力保持冷静,不去想背后或许有人在看着我,慢慢将我逼上绝路,我抓住栏杆,把恐惧吞进肚子里。

我用力推开沉重的大门,踉跄地沿着碎石路来到汽车旁边,滑进驾驶座,这才痛快地哭了出来。

我奇迹般地在购物街附近找到了一个有Wi-Fi的咖啡馆,咖啡馆在一条铺着鹅卵石的小街上,几乎就在我长大的那个旅馆后面,虽然从那里看不到海景,但坐在角落里的我能听到海鸥的鸣叫,闻到空气中的咸味,提醒自己还在奥德克里夫。

女招待端来咖啡和羊角包,试图和我搭话。“我以前没在这里见过你。”她把咖啡放在我面前,用浓郁的西南乡村口音说。我要的是美式咖啡,可她端来的是普通咖啡,我很惊讶,她竟然不知道我是谁,而这个镇上的其他人似乎都认识我。

她站在我的桌子前面,扯下围裙,眯缝着眼睛打量我,看得出她在回忆我是谁,我也抬起头看着她,她与我年龄相仿,有着红色的头发和雀斑,我好像知道她叫什么,我是不是和她一起上过学?

“弗兰琪?你是弗兰琪,对吗?我觉得是你。”

我微笑着回忆她的名字。

“珍妮,珍妮·鲍威尔,我曾经和你同班,记得吗?”她摆弄着本子和笔,快活的脸色阴沉下来,她想起来了,我也想起你消失后人们是如何对待我的。“可怕的事故,”她摇着头说,“你知道吧,镇上的人一直没能放下这件事,索菲·科利尔就那样失踪了,现在我听说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