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记得什么?(第2/2页)

我,亚历山大·维日考夫斯基,与我的妻子安东尼娅,希望做出如下证词。苏联红军解放波兰之后,这些犹太殉难者自由了,我们给他们穿上最好的衣服。第一个人回到自己家,但他的家人都死了,因此他又回来和我们一起生活。剩下的几个人都回到了他们自己的地方。某个周日,我注意到一群游击队员来了,他们说:“我们今天要来铲除犹太人”,另一群人说他们要在晚上杀光所有人。从这天起,我们家的犹太人每晚就睡在田里一个放土豆的坑里,我给了他一个枕头和我的大衣。我还给其他犹太人发去了警告,他们也开始躲藏。游击队员没对其中两人的未婚妻做什么,但他们告诉两个女孩儿,如果她们未婚夫来了,不要告诉他们游击队在。当天晚上,他们到我们家来抓犹太人,他们说,交出他,他们会杀了他,之后就不会再来烦我了。我妻子回答说,我去我妹妹家了,犹太人已经去沃姆扎了,不会再回来。于是他们开始殴打我妻子,打到她遍体鳞伤,浑身淤青。他们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然后让她驾车送他们回去。我妻子驾马车把他们送到了耶德瓦布内附近。她回到家的时候,犹太人从藏身处出来,看到她浑身是伤。过了一段时间,另一个犹太人雅内克·库布若赞斯基(Janek Kubrzański)来了。之后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从这个地方逃走。我们在沃姆扎定居。我妻子将我们的一个年纪较小的孩子送去了她父母那里。因为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我们后来又从沃姆扎搬到了比亚韦斯托克……1946年,我们搬到了别尔斯克 -波拉斯基(Bielsk Podlaski)。但几年以后,当地人又发现了我们过去做的事,我们不得不再次迁离。

曾经在战时帮助犹太人的“污点”永远跟随着维日考夫斯基一家,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从一代到下一代。安东尼娅·维日考夫斯卡(Antonia Wyrzykowska)最终漂洋过海,在芝加哥定居。安东尼娅·维日考夫斯卡侄女的儿子仍然住在耶德瓦布内附近,他的玩伴一旦生起气来,就会叫他“犹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