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崭新的大刀(第2/5页)

此时的马起义和赵大刀,恨不能立马接到上级的命令,走出陕北,去战场上厮杀一番。

在没有仗打的日子里,赵大刀也不明白,心里为啥老惦念着赵果。三两天不见,心里就无着无落的。于是,一有时间,他就去抗大分校看赵果。

他现在每天的任务就是为马团长遛那匹枣红马。这是一匹经历过长征的马,从瑞金出发时,马团长骑的就是它。马团长对这匹马很有感情,一有时间就要侍弄它,然后给赵大刀讲它的传奇经历。这马救过马团长好几回命——一次是过草地,人和马都陷进了泥水里,马团长以为自己完了,只剩下头和两只手露在泥水上。这时,奇迹发生了,马挣扎着站了起来,他是抱着马的脖子,借助马的力量,连拖带拉地把自己从泥水里拖了出来。还有一次是过雪山的时候,人真的走不动了,马也走不动了,人和马在雪山上摇晃着。最终,他是拽着马的尾巴,一步步走了过来。长征中,这匹枣红马还载过伤员,驮过物资,为红军立下了汗马功劳。

马团长一说起枣红马就动了情,粗门大嗓不见了,像个情意绵绵的女人,絮絮叨叨的,眼里似乎还有了泪光。

在马团长的讲述中,这匹枣红马变得生动、立体起来,仿佛是亲密的战友,千辛万苦、义无反顾地随着红军的主力部队走到了陕北。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真的把这匹马当成了战友,行军打仗也舍不得骑上它,就在马的一旁呼哧带喘地跑。这时,赵大刀就央求马起义:团长,你就骑上吧,一会儿你还要指挥打仗呢。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陕北的日子风和日丽。赵大刀一有时间就去遛马,他知道一匹好马不能总是拴在槽头,那样的话,马就会没了精气。没了精气的马又如何奔袭、战斗呢?赵大刀就在陕北的沟沟坎坎间遛这匹马,一会儿让马登高,一会儿望远,然后就骑在马背上,听着耳边的风声嗖嗖作响,仿佛自己也飞了起来。这的确是匹好马,脚力上乘,机敏过人,赵大刀此时已经实实在在爱上了它。

遛完马,他就要到抗大分校走一走。有时正赶上赵果他们坐在一片小树林里上课,一块黑板挂在树上,教员在黑板上又是写又是画的,很卖力的样子。

赵大刀牵着马,屏息静气地站在一旁等着赵果下课。有时马不老实,耐不住寂寞,伸长了脖子嘶鸣一声,引得上课的学生向他这边望过来,赵大刀就很不好意思,红了脸,回过身拍着马脸说:伙计,老实点啊,一会儿回去给你加料。

马似乎听懂了赵大刀的话,果然就老实了,低眉顺眼地和他立在一起,静静地等赵果下课。

赵果一下课,就冲赵大刀跑来。她现在的装扮完全是典型的女学员了,军装穿在身上,脖子上还系了一条白毛巾,样子很帅气。她一见赵大刀就笑,然后喊一声:大刀哥。

赵大刀一看见赵果,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样子幸福得很。他的挎包里装着一兜红枣,是遛马时从树上摘的。他把枣递给赵果,然后就说:兄弟,多吃点儿,这枣是补血的。

他每次见赵果,几乎张口就喊成了“兄弟”,事后他千百次地在心里对自己说:人家不是兄弟了,应该叫妹子或同志。可一张口,就又喊成了兄弟,想改都改不过来。后来,他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叫同志多少显得有点远了,感觉太一般;喊妹子吧,更是把赵果往外推了,思来想去,还是叫兄弟自然又亲切。

赵大刀每次这么称呼赵果时,她也不去纠正,只站在那儿抿嘴冲赵大刀笑。接过他递过来的枣,也不谢,就那么笑盈盈地看着赵大刀。赵大刀就抓抓头皮,望着她,没话找话地说:兄弟,你整天地学习不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