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凭什么打人?”汪曼春显然被明镜的举动气坏了,她不能容忍明镜在自己面前,打自己所爱的人。

“汪大小姐,我在管教自己的亲弟弟!”明镜咬金嚼铁,刻意突出“亲弟弟”三个字,蔑视地扫了汪曼春一眼,“碍着你汪大小姐什么事了?你是我们明家的什么人啊?”

汪曼春被明镜“施毒不见毒的毒辣话”堵得胸口疼,脸顿时涨得通红:“您要管教弟弟,回家去管教,您跑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您无非就是借着我师哥打我叔父的脸!今天是我汪家请客,不是您明家做东!”

“说得好,汪大小姐!说得好!”明镜点头,“承教了,我是要回家去管教的,谢谢你的提醒。”

汪曼春恨恨地想抽自己的嘴巴,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就把明楼送回了家。

明镜转身看着纹丝不动的明楼:“你听见了?”

明楼低声道:“是。”

“我告诉你,今天晚上你要不回来,你明天早上就不用再姓‘明’了,你改姓‘汪’吧。”明镜的声音很平静,不似有怒。

“明楼不敢。”

“那就好。”

“师哥,你不能回去。”汪曼春着急地道。

明镜冷笑:“汪大小姐,我想给你一个忠告,过去的事情,你还是忘了的好。你只不过是我家明楼翻阅过的一本书而已。当然,也许他兴趣来了,会重新再翻一遍,但是我向你保证,只要我明镜活着,你这本书永远不会落在他的床头!”

汪曼春从没有受过如此羞辱,一时激愤,冷笑着回击道:“您话可别说绝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

话音未落,明楼断喝了一声:“汪曼春!”他一声严喝,打断了汪曼春的话头,可是,终究还是迟了。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明镜道,“我告诉你汪曼春,我明镜今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以为你活得过明天吗?”继而走在明楼与汪曼春的中间,对汪曼春低声道:“我弟弟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

汪曼春欲哭无泪,她碍着明楼的脸面,一句狠话放不得,被明镜逼得无路可退,一下就瘫软了身子,坐了回去。

汪芙蕖实在不忍:“大侄女,你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

明镜截住他的话。

“汪叔父,这是您的侄女开口咒人,我对您汪家的家教实在不敢恭维。哦,我忘了,您侄女是幼承庭训,她自取其辱,都是拜您所赐。”她看了一眼自己搁在餐桌上的挎包,这相当于是一个暗号,她准备走了。

明楼不失时机地顺手替明镜递上挎包。

明镜接过挎包,对在座众人微微颔首,客气一笑:“对不起,打搅各位的雅兴了。”环顾表示歉意后,昂然转身离去。

阿诚赶紧替明镜扶门。

明镜瞪了阿诚一眼,阿诚却步。明镜大踏步走出门去,阿诚紧步相随。

二人走出酒店,阿诚急走两步到明镜前面替她打开车门。明镜怒气未消,一句“让开”令阿诚不敢再上前,目送着她上车离开后才怏怏回身,拾阶而上返回酒店。

汪曼春强忍着泪水,明楼看着也不相劝。

此时此刻,众宾客也都有些无所适从,不知如何表态。

明楼主动打破僵局。

“诸位,刚才不好意思。家姐的脾气历来火暴,明楼回沪,因公务缠身,所以没有及时回家告禀家姐,所以才有今日风波。俗话说得好,谁家儿女无庭训,哪家长辈不行权呢?”

听到明楼这样说,沙龙里渐有笑声。

汪芙蕖也来替门生打圆场道:“他姐姐脾气向来如此,实在难为我这个学生,克己复礼,处处隐忍。”

众人理解地点点头。

阿诚返回沙龙,两人对视一眼,明楼知道了八九。

明楼拉开椅子坐下,阿诚替他重新布置面前的杯盏。明楼一开口便即入正题,仿佛刚才当众被明镜掴耳光的事根本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