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战争输掉了!”(第3/8页)

政府最高层同意离开城市的消息刚一传开,申请离开的人们就从四处涌来,包围了位于柏林宫殿附近的负责发放通行证的司令部。在短短的几小时内,发放了二千多张通行证,尽管戈培尔下令,凡是能拿得动武器的男子不可以离开城市。还在上午时分,总统办公厅主任、国务秘书奥托•迈斯纳,就在电话中声明,他的这一职务有着行动的自由,本着这一精神他来到了梅克伦堡。戈培尔回答说,他遗憾的是,不再能实现自己长达十二年的愿望,不再能朝他脸上吐唾沫。在前一个晚上通过电台播放的给希特勒的生日祝辞中,他许诺说:“德国仍旧是一个忠实的国家。它应该在危急关头庆祝它的辉煌胜利。永远不可在历史中写道,人民离开他们的元首或是元首弃人民于不顾。但这就是胜利啊!”上帝会把“魔鬼,就像通常发生的那样,当它将取得对世界人民生杀予夺的大权时,打回它的老家地狱里去的”。不是地狱来统治地球,他接着说,“而是秩序、和平和富裕”。除了元首没有他人可以成为“阻止世界没落的核心”。两天后,在他为周报《帝国》撰写的最后一篇社论中,用他一惯的激烈言辞,号召进行“不惜一切代价的抵抗”,另外,像他所写的那样,要求“男孩和女孩们”,要用“手榴弹和饼形地雷”顶住亚洲人的冲锋……“要从窗户里和地窖的气窗眼里开枪,身处危险之中,但要无视危险的存在。”

第二天早晨,希特勒九点半就已醒来,这比平常早了大约两个小时。人们告诉他,俄国人的炮兵,已经把炮弹打到了市中心。稍晚些时候得到证实,密集的炮弹确实落到了勃兰登堡门、国会大厦,甚至落到了弗里德里希大街火车站上。一会儿,希特勒胡子都没刮,一脸慌张地来到办公室的前室,他开口就问:“出什么事啦?哪儿来的枪声?”布格道夫解释说,市中心显然遭到了来自措森东北方向一个阵地的炮火袭击,听完这话,希特勒脸色煞白:“俄国人已离得这么近了吗?”然后他让人接通防空司令部司令科勒尔将军的电话。科勒尔的记录里是这样写的:“清晨,希特勒给我打来电话。‘您知道柏林已受到炮击了吗?市中心。’‘不知道!’‘您没听到炮火的声音?’‘没有!我现在在维尔德帕克-韦德尔。’希特勒说:‘敌人的远距离炮击把城里搞得人心惶惶。像是大口径的铁路巨炮。俄国人该是占领了奥得河上的铁路桥了吧。空军必须马上摧毁这个火炮中队,并给予回击。’我说:‘敌军没有占领奥得河上的铁路桥。或许他们用的是一座德国造的远程火炮,因此可以用来四处移动。但也可能是俄国陆军使用了中距离的加农炮,敌军用它们也是能打到市中心的。’是不是奥得河上的铁路桥被占了,俄国陆军的炮兵是不是能够打到柏林的市中心,又是如何打到市中心的,我们争论了好长时间……希特勒坚持要我立刻确定火炮中队的位置并歼灭之。十分钟后,他要明确地知道火炮中队位于何处……”

科勒尔的记录继续写道:“我打电话给设在蒂尔加滕地下室上方的高炮师指挥所,我得到的答复是,发射炮弹的火炮口径只有十到十二厘米。据高炮师观察,发动炮击的俄军炮兵中队是在早晨进入马尔察的阵地的,离开市中心大约有十二公里。希特勒从电话里听取了我的这个口头报告,但将信将疑。”

科勒尔的电话记录,被视作希特勒在与将军们和现实情况打交道时那种先入为主的作风的典型写照,这不是没有原因的,它也很能反映他充满幻想的心态,他没去了解详情,就断言是“远距离的炮火”,并信口开河臆造出铁路巨炮和奥得河上的桥梁。但与他的信息不灵和随意歪曲事实相比,更为糟糕的是大本营里的混乱和无序。科勒尔四月二十一日的记录接着写道:“一会儿,希特勒自己又打来电话。他要知道当前在柏林南部投入飞机的具体架次。我回答说,由于与部队的通信线路不再畅通无阻,所以很难一下子给予答复。我们只能满足于早晨和傍晚定时报告来的消息。听到这儿他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