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3/4页)

“你有没有打过雪仗?”兴许是下雪天让过往的记忆涌现,晏栖短暂性选择避开两人闹得不愉快的主动分享着自己的经历:“我小时候能搓成超级大的雪球,谁要是敢扔我,我就一砸一个准,当然,还得溜得快,要不然就惨了。”

她本身话就不少,只是在傅之屿面前特别一点,要是放松下来解放天性,叭叭叭的就说个不停。

问及这个问题,傅之屿略做思忖,他摇摇头,实话实说:“我没有打过雪仗。”

晏栖许是没想到两人的经历如此南辕北辙,没有丝毫共鸣可讲,“你小时候不和邻居或玩的好的小孩打雪仗吗?”

“也不是,不过都没相处很久就搬到下一个地方住了。”

他从记事起就一直跟着母亲住,舒育青那时候早出晚归,一天得打两份工,回来之后还要照顾他的饮食身体,问及学业,似乎总有操不完的心。

童年时,他也不是没有起过好奇心,看到同龄人都是爸爸妈妈一起去参加幼儿园的活动,心底也会滋生些许羡慕。

幼儿园的孩子们总是把恶意夹杂在单纯里,因为从来没见过他爸爸来接他,就一直被背后说着闲言碎语,嘲讽说是“拖油瓶”之类的。

在幼儿园放学后的一个晚上,他一路跑回家问舒育青,别的小朋友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舒育青只是紧紧地抱了他很久很久,那样温暖的怀抱,这么多年,再没感受到第二个。她说:“你从现在记住,你没有爸爸,也不是妈妈的拖油瓶,妈妈也可以给你很多很多,不用羡慕别的小朋友。”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在舒育青去世前,再也没有幻想过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

迫于生活的压力,舒育青身上压着的重担全一个人扛着,在他的记忆里,只有不停地搬家和换小学,一直到初中才稳定下来。

舒育青闲下空来也会看电影,那时候家里没有电脑,电视也是只有直播没有点播,只能从街道上的影像店租碟子,在这方面,舒育青花钱花的很舍得。

正因如此,他从小就比别人提早启蒙,在心底热爱上制作电影的事业。

有时候看见舒育青把自己代入到电影角色,他也会很懵懂地发问:“妈妈,你是不是很想演电影啊?”

“傻孩子,妈妈当然想。”舒育青眼泛泪光:“这也曾经是妈妈短暂实现过的梦想……”

母亲甚少提及她的过往,仿佛因为这么个父亲,她将那段时光也一起连同埋没。

直到母亲去世,他翻出压箱底的那些老古董,才知道舒育青年轻时因为长的漂亮被星探挖掘,在正青春的年纪,半只脚就踏入了娱乐圈的演艺行业,不过演艺生涯很短,从时间上推算,在他出生的同年,舒育青默默选择退出公共事业,整个人如同昙花一现、一夜蒸发。

现在回想,他也真的佩服舒育青。在遭受了恋人背叛,在与她的交往中途与别的女人订婚、以及那么严重的家庭变故,她还能在自己面前表现得若无其事。

傅淮先傅之屿一步到了格列那酒庄,和晏家的几位长辈谈笑风生,陡然间,有人急匆匆过来俯身说了句话,只见傅淮脸色一变,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安女士穿的极其雍容华贵,恨不得把珠宝全堆在身上,假惺惺地笑了两声:“亲家是公司有事要忙?”

傅淮干笑道:“哪里?我现在只想安心钓钓鱼、养养花草,公司的事情自然有人去做,我只管享受老年生活就好。”

安女士心底着实鄙夷傅淮说一套做一套的难看吃相,傅家家大业大,有能力者辈出,傅之屿的爷爷在高龄阶段仍头脑灵敏,试图达到制衡的局面,免得生出什么是非来。

但鄙夷是鄙夷,走过场肯定得曲意逢迎,安女士附和着:“是啊,孩子们都大了,我们也老了。”